江过雁握着那把匕首,眸色猩红,一步步朝她走来。
二人刚才欢快的气氛散去,室内一片沉默。
小红杏被他昨夜要自杀的姿态吓了一大跳,现在看着他这般情态,心中担忧,拉住他手腕,“我找个借口跟夫子请假就是了,你别去廷尉署。”
江过雁坐起身,满脸失望之色:“那,我滚去廷尉署了。”他背影萧条落寞,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怜味道。
江过雁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哭的本能冲动,他将小红杏抱站在地上,自己转身去柜子里拿出一柄匕首。
小红杏挥开他手,烦躁道:“我没有发热,我说的是真心话。”
小红杏紧紧地回抱住他,嚎啕大哭。
江过雁手腕一转,利刃那端对准自己,他拿起小红杏的手,强硬地按着她手握上刀柄,慢慢地将利刃尖端对准自己心口。
他还抬手摸她额头,见她温度颇高,心中担忧:“你莫不是发热了?才会胡言乱语?”
江过雁摸着她长发,安抚地顺了顺她脊背,由着她哭。
江过雁握着匕首,缓缓靠近小红杏,利刃离小红杏越来越近,小红杏吓得直发抖。
小红杏对了对食指,干巴巴地附和:“就是说啊。”
江过雁动作顿住,紧盯着小红杏,问:“杏儿可是在说笑?”
他凄然一笑,挑眉道:“你不要我了,是吗?”
江过雁将匕首扔掉,深深地抱住小红杏,道:“杏儿,我是为了你才苦苦支撑到现在的,如果连你也要丢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可是,我今日要去湛园找夫子学画。”
小红杏不解其意,江过雁抽出那把匕首的刀鞘,“唰”的一声,雪白的锋刃闪过小红杏的眼睛。
小红杏躺在榻上,江过雁俯身来亲她、吻她,她都没有拒绝,乖乖给他亲,偶尔还会给他回应。
等她哭完了,江过雁将她抱起,往榻上去。
小红杏干笑两声,解释:“夫子为人最是孤僻乖张,他不喜欢见生人,再说了,我若是未经同意,私自带你过去,说不准他要生气呢。”
着她:“你可是气糊涂了?怎么忍心对我说这种诛心的话?”
她垂着眸子,没有去瞧他神色。
“为何?”江过雁不解。
她讶异:“你……”
江过雁侧躺在她身边,手撑着脑袋,瞧着她,“我今日休沐,想要在家里陪你,开不开心?”
江过雁当然不依,“你让祖叔去一趟湛园,跟玉无瑕请个假,就说你要陪我,没空学画。”
江过雁走近她,小红杏想要跑,他伸出手,撑在交椅扶手上,将小红杏困在一方交椅上,他俯身,狐狸眸牢牢盯着她,剖白道:“我承认,我也是第一次为人丈夫,纵使平日里对你百般温存体贴,但也会有惹你不欢喜的地方,你要因此厌弃我、与我和离,无可厚非,我不会怪你。”
小红杏惊慌失色:“那你拿匕首……干、干什么?”
小红杏惊喜,“你今日怎么没去廷尉署?”
小红杏吓哭了,“我没有说笑,我是认真的,如果我提和离,你就要去死,那我永远也不会提和离。”
小红杏疑惑地抬眸去瞧他,却不期然对上一双红红的狐狸眼,江过雁面色惨白,两只眼睛泛着一层水意。
江过雁皱眉,不悦又委屈地扯小红杏衣袖,“这么说,杏儿是要狠心丢下为夫一个人,自己去湛园学画?”
小红杏当然开心,因为江过雁总是很忙碌,基本抽不出时间陪她,现在他要陪她一整天,她欢欣不已,不过,她转瞬垮下脸来。
江过雁幽幽道:“你家夫子性情还真是古怪。”
江过雁神色偏执,眉宇间带着几丝疯狂之色,加重语气道:“那就杀了我。”
她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江过雁捏了捏她鼻尖,调笑道:“小懒猪终于舍得醒啦?”
“小红杏,你可以丧夫,但休想与我和离。”
小红杏吓得连连摇头。
江过雁立时恢复精神,眉开眼笑,“好呀,那我们待会吃过早饭后,去郊外放纸鸢?”
江过雁缠着她做,小红杏随他肆意妄为,二人缠绵半夜,直到天色隐隐发白,小红杏累极睡去,江过雁才放过她。
小红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许久,江过雁始终没有讲话。
“这怎么可以?”小红杏可不想让嘴边的天鹅肉飞了。
“不行!”小红杏立马大声反驳。
小红杏被他浑身骇人的戾气吓住,狼狈往后退,跌坐在交椅上,哆嗦着嘴唇,颤声道:“你你你……你要作甚?”
他想了想,提议:“不如,我陪你一道去湛园?想来,玉公子不会介意多个旁听生吧?”
说完,他用力,想要将匕首捅进自己心口,小红杏吓到尖叫,急忙往回拔匕首,急声道:“我不和离了!你不要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