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些年来,因为失了宫权的缘故,所以一直称病不太出来走动。
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后的病,不过是一种托辞。
身为中宫皇后,因为自身德行有失,被底下的妃嫔骑到了头上,自己称病不出反而还能保全一丝颜面。
除了陛下刚登基之时,皇后小产伤身病了小半年,往后皇后的身子实则可没出过太大的问题,就是最近太后这一折腾才病倒了,怎么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德全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这事儿,可绝不是小事了。
陛下就算之前再厌弃皇后,这好歹也是一国之母,若真出了事,那可是动摇前朝后宫的大事。
“皇后娘娘可知道了?”
“并未。”
太医摇了摇头。
“微臣只说娘娘是因为心神劳累故而诱发身体内的陈疾,并未将真实情况告知娘娘,只是,微臣觉得,皇后娘娘怕是也猜到了一二。”
毕竟,皇后娘娘才是这身体的主人,身体如何,她心中大致还是有些预料的。
“你跟我去上德殿内回禀陛下。”
德全总管带着太医走了。
偏殿等候的诸位妃嫔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因着皇后如今昏迷着,皇上和太后也未曾前来,所以众妃嫔也不好贸然离开,只好继续在偏殿等候。
“棠儿,皇后的病,是不是不好?”
不光扶霓,不少妃嫔都察觉到了这一点。
若皇后真的不好了,那皇后之位空缺,这后宫可要生大变了。
明棠并没回答扶霓。
她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隐秘划过,然后,停留在了瑾妃的身上。
在场所有人,或是吃惊,或是好奇,还有一些人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唯有她,是隐秘的期待和兴奋。
瑾妃面上是担忧之色,可是整个姿态却是浑然放松的,这说明她此刻心情不错。
虽说瑾妃和皇后早已闹掰,看着皇后倒霉她应当心情不错。
可这不符合瑾妃一贯谨慎的性格。
当初自己一个初入宫的妃嫔,她为了给自己下毒,都要动用安排在珍妃那里的棋子,谨慎性情可见一斑。
若按瑾妃素日里的性格,此刻得知皇后可能不好,她在一瞬间的欣喜之后,应该是立刻警惕起来。
毕竟,皇后的身子之前可并无什么大异常的。
突然一下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瑾妃难道就不该谨慎起来吗?
这宫里,谁有这般手段,会不会威胁到自己?
后位空缺出来后,会不会引发后宫新的变动?
就像一旁的茂修容,此刻眼角眉梢已然有了警惕之色。
而不是如瑾妃这般全然的欣喜和放松。
明棠心中有了答案。
看来,自己设的这场局,果然是有用的。
上德殿内,太医正战战兢兢跟宗政衡回禀皇后的脉象。
“回陛下,皇后娘娘如今的脉象,已然是心力交瘁,油尽灯枯之像,根据目前的脉象,最多,最多也就是半年的光景了。”
太医说完便埋下头,等着上首的斥责。
果然,宗政衡勃然大怒。
“皇后宫中几乎每日都有太医诊脉,你更是负责皇后的脉案数年之久,难道就半分都未曾发现吗?”
宗政衡虽然如今对皇后早已没了夫妻情分,但如今,他需要皇后这个虞家女坐在皇后的位子上。
不然,皇后之位空缺,必定会引发前朝和后宫的一波躁动。
太医也是欲哭无泪。
“陛下,皇后娘娘之前的脉象的确是并无异常的,唯有最近一年,皇后娘娘有些心火郁结。加上之前小产曾经落下的一些问题,可这些都是小毛病,按方吃药虽说不能根治,但也不会恶化成如今的程度。微臣无能,不能及时发现皇后娘娘脉象的异变,请陛下责罚!”
说完,太医几乎瘫软地跪伏在地上。
他虽然伺候皇后娘娘脉象,这些年也收了皇后宫中不少好处,一些脉象上也会听从皇后吩咐做些手脚。
可是,若皇后娘娘的脉象真有了如此油尽灯枯的症状,便是给他一千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瞒下来啊。
“心力交瘁。”
宗政衡重复了遍这四个字。
刚刚,信王已经将自己救了一个和虞司钰一模一样的人这件事前来回禀了宗政衡。
虞司钰,提起这个名字宗政衡都不免叹息。
年少英才,本该是他的肱股之臣,却就此掩埋在了江南刺骨的河水中。
信王言明,那凌云已经数度在文嘉侯面前表情自己并非虞司钰,可文嘉侯仿若失心疯一般,一直纠缠不清。
如今,更是为他招致了杀身之祸。
凌云谈起文嘉侯,言语中已经满是厌烦之色。
信王这一掺和,直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