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庆王府之后,宗政修在书房坐了许久。
直到画屏端着一盏人参茶到了书房。
“王爷,这是妾身特意为你煮的人参茶,补气提神最是适宜,您尝尝。”
宗政修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而后将画屏伸手拉至怀中。
“画屏,今日我同母妃将一切都说清楚了。”
宗政修之所以会发现贤妃的偏心以及宗政綦的暗中挑唆,还多亏了画屏。
原本在他心目中,自己的母妃虽然冷淡了一些,严厉了一些,但是总归是对他怀抱着许多期望的。
自己的四弟,虽然莽撞,但也不失直率可爱。
直到他被免了差事空闲在府里的这些时日里。
画屏有一日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自己曾在贤妃宫中,看到贤妃特意给四皇子绣的一个箭囊。
“上面绣着海冬青的图样,栩栩如生,可威风了。”
宗政修当时还以为画屏在开玩笑。
毕竟这么多年来,贤妃从未亲手给他做过什么东西。
但是画屏却十分笃定。
“若是旁的东西,妾身或许会看错。但妾身之前就在司绣司做过绣娘,最是了解绣活儿。那箭囊上的图样儿,绝对出自贤妃娘娘的手笔。”
宗政修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
画屏的那些话,成了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上。
他开始观察起了自己的四弟和母妃。
而后,越细看越心惊。
原本舅舅和自己走动的会多一些,但如今,日常去四弟府上的时候却更多了。
直到后来,他开始听到有些风言风语,说皇后此次病重痊愈之后,要跟陛下求一个恩典。
将从如今的诸皇子中,过继一位到自己的膝下。
而最有可能的那个人,便是四皇子。
一方面,他是如今诸位皇子中年龄最合适的。
另一方面,四皇子过继到皇后的名下,也能缓和虞家和谢家两家之间的仇怨。
要知道,文嘉侯如今对谢家可谓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即便圣上从中调停,文嘉侯都颇有不依不饶之势。
若四弟真成了皇后的儿子,那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甚至很有可能会成为将来名正言顺的太子
宗政修开始越想越多,直到一次午夜梦回,从噩梦中惊醒之后的他,揽着怀中的画屏低声问道。
“你在母妃宫中伺候之时,母妃可有时常提起我?还是说,提起四弟更多一些?”
怀中的美人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画屏握住了宗政修的手。
“王爷,贤妃娘娘到底是你的母妃,妾身不该多说什么,只是王爷你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在某种程度上,画屏已经回答了宗政修的话。
所以才有了今日终于醒悟的宗政修和贤妃的决裂。
他不想再做一个傻子。
以为自己是长子,是期盼,是兄长,是榜样。
实则他不过是一个傻子,一个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亲弟弟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
他想起了当初,自己请求跟着信王一同前往南六省治理雪灾一事。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栽了出府之后的第一个跟头,更是被母妃斥责。
当时他并未细想过。
可如今想来,自己当初会去求见信王,不正是宗政綦这个亲弟弟挑起的头吗?
或许自己真的不是帝王之才。
快成婚的人了,还被小了自己许多岁的弟弟玩弄于鼓掌之中。
但是,他也绝不会让宗政綦走上这个位置。
母妃不是觉得四弟才是她的指望吗?
那自己就毁了她这个指望。
宗政修撕扯开面前美人的衣衫,将自己的所有不甘与伤心,通通发泄了出来。
欢愉以后,宗政修披着外衣,从一旁的锦盒中取出了一纸方子,放到了画屏的怀中。
“这是今日皇后给的方子,说是得子的良方,你拿去按方服用。”
画屏半是惊喜,半是意外地抬起头。
“王爷,你愿意让妾身怀上王府里的长子?”
宗政修点了点头。
画屏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对画屏的感情深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并不想让鲁氏怀上自己的孩子。
尽管鲁氏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只要想到她是母妃为了给四弟铺路,才给自己退而求其次选定的王妃,他的心中就总是有不甘。
既然父王当年也是让诚妃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儿子,自己为何不可?
他就是要同母妃作对!
“只要你生下本王的长子,本王就为你请封侧妃之位!”
画屏满脸娇羞感动地收起了怀中的方子。
没人看见她垂下的眸子里,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因着婚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