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飞对此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只是向着自己的目的努力而已。
只要对他最后的目标有所裨益,何似飞便会主动去做。
二月渐近,会试将至,琼笙社文会的热度过去不少,何似飞这边帖子也少了许多。
花如锦前几日来还经常来蹭饭,后面便不大过来了,就连石山谷都说外面路上的书生老爷们少了很多,应该都在自家温书复习吧。
在二月十七日这日,贡院门口终于贴上了会试相关内容,紧接着,无数举人哗然——
“今年的会试居然在三月初六?”
“怎么这么晚?”
“嘘,听说是三位大学士一同出题,都想让自己所出之题比重高些,为此产生了一些争执,陛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刚开始放任此事发酵,直到太后出面相劝,才得以拍板钉钉。”
“敢妄言皇家之事,不要脑袋了?”
“……”
何似飞从贡院门口离开,直接去了琼笙书肆,在那儿挑了几本书后,再回到小院。
考试时间推后,打乱了何似飞的温书计划,他之前紧赶慢赶,连休沐日都在学习,为的就是能在二月下旬将所有书册内容过一遍,保证知识点烂熟于心。
没料到会试直接推迟十来日……
那剩下的时间他也不能闲着,便买些大学士、曹义光等先生的著作回去翻看。
消失了许久的花如锦和邹子浔又一次出现在何似飞小院,邹子浔见到何似飞买的书,道:“唐大学士这本算科全解我也买了,实用性很高,不过里面的题目难度偏大,感觉会试应该不会考这么难的吧?哎,你们说好端端的,大学士们争执什么呢,还要太后出面劝皇上……”
花如锦闻言凑过来瞧了一眼,道:“算科难不难可说不定。意在下看,今年会是被推迟,十有八九是某种题比重突然增大,导致三位大学士决策时犹豫不决,这才拖延至此。”
何似飞语气里也带了点迟疑,道:“成鸣元年至今,各项决策同往年并无区别,按理说科考时各类题目比重不该变化才对。不过,花兄说得在理,要不是某种往年占比不大的题目今年突然比重增加,应该也不会推迟到三月初六开考。并且,邹兄,外面流言不可尽信。”
花如锦颔首:“何贤弟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外面都在说是大学士们产生争执,才导致会试延迟。其实仔细一想,真实情况应当是陛下点了各项分值后,才引得大学士们发生争吵。”
邹子浔看看花如锦,再看看何似飞,见何似飞没有出言反驳花如锦,整个人都怔愣住:“何兄,花兄,你们怎么推断出外面留言是反着的……虽然这么一听好像逻辑更通顺了些。”
何似飞并没有解释这个,而是道:“虽说他们确实有争执,但题目比重到底变没变,这个有待商榷。”
花如锦原本都打算一会儿也买一本算科书,这十几日就好好温习算科书了。毕竟往年算科比重不算大,今年争吵的这么厉害,感觉算科比重可能会被扩大,但听何似飞这么一说,花如锦内心也不确定起来。
他觉得何似飞说的十分在理,甚至很想再听听他的猜测。
花如锦道:“何兄,你的意思是……?”
突然升了辈分的何似飞:“……”
他沉默片刻,道:“全面温书吧,不要把宝压在某一方面,补全自己的薄弱之处才是重中之重。”
何似飞想的是,既然他们第一反应是算科比重大大增加,那么绝大多数举人都能想到这里。可事实当真如此吗?就好比那流言,反过来理解,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邹子浔见他面上没有轻松的喜色,方才浮躁的心也冷静下来,打算回去全面温书复习。
在京城的‘算学’热潮愈演愈烈时, 终于到了三月初六,会试开始。
照旧是检查身上有无笔墨书写痕迹、解开头发检查有无藏夹带等——此前最多是两列士兵检查,这回检查的人数足足有乡试的三倍之多。
虽说比乡试那个‘蹚水而行’要轻松一些, 那也是因为现在才三月,大部分人出门都得穿夹袄,还是让举人们蹚水,那可真是要他们的命。
况且, 这回检查的仔细程度比乡试更甚。甚至还要张开嘴仔细检查口中、喉中有无夹带。
何似飞被那压舌头的板子戳到嗓子眼儿,当下身体本能反应就是干呕, 但有两个士兵按在他肩膀上,愣是等检查完才放开。
甫一松开他,何似飞就闷咳个不停。他见士兵将给他压舌的板子扔了,这才在心里感觉舒坦些。
——幸好这玩意儿不是多人用的。
何似飞想到昨日乔初员带乔影的信来, 说去年恩科会试,有考生将夹带用油纸包裹, 吞咽入喉中, 只是用一根线将其绑好, 吊在槽牙间, 待进入号房,再悄悄自口中抽出夹带。
最后提醒他说不定今年会有针对此等作弊手段的检查方法,望到时不要惊讶。
昨儿个何似飞还在想,这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