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好像更加滚烫了,邪祟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筱,他抛弃了羞耻心,目光比头顶上的烈阳还要炙热,恨不得将她的所有面貌牢牢地记住,尤其是那晚在帐篷里不曾见到的一面。
白筱熟能生巧,只是白日总会带来额外的臊意,尤其是……她真心觉得边桓可能是青春期吃得太好了,所以才如此地让人发怵。
怪不得他变成鬼,饭量还那么大。
日头往西边移动了5度角,溪水里的清洗也到了尾声。
邪祟刚刚心平气和,如今正默默地蹲在水里,抓住白筱的脚踝,帮她清洗上面沾染的水泥污渍。
后者披着他今早从村长家薅来的压箱底花点长裙,这是村长媳妇的嫁妆,如今大咧咧地穿在白筱的身上,非但没有任何土气,甚至还有些美艳风情。
像俏寡妇。
她也确实刚成为寡妇。
邪祟毫无心理负担,偷寡妇而已,他又没有偷银行。
“边桓。”白筱突然开口,“你还要去杀了村里的其他人吗?”
水波的撩动骤然停下,邪祟抬起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你不想让我杀他们?为什么?他们不该杀吗?”
该杀,当然该杀。
可白筱想起刚才的那尊毫无生机的“石像”,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一股股凉意。
她终于明白了系统所说的反派毁灭城镇,如果边桓真的失去理智,成为一尊只知道举起锤头杀戮的石像,那么他杀完村子的人,是不是就要冲下山,开始无差别地虐杀?
“嗯,我不想。”她最终还是直白地说出这句话。
邪祟却并不吃这一套,他拒绝地更直白:“我不听。”
白筱:“……”
“他们都该死,谁都没法阻止。”邪祟的声音阴恻恻的,“这不是你最开始希望的吗?”
一开始的她,可从来没有阻止过他的杀人,不仅冷眼旁观,还适时添油加火。
邪祟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并没有揭穿,毕竟这也是他的目的。
可现在,她变得愿意听从那个绿色小球的话,让鬼很不高兴。
白筱沉默下来。
她知道自己没那么轻易劝服他,毕竟这座山村里埋葬了他曾经的同学,那些意气风发、心地善良的年轻人,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去。
归根到底,他是个遭受活埋的怨灵,这不是她光靠勾引或带给他欢愉就能扭转的事实。
“杀了他们后,那我呢?”
这次换邪祟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闷声道:“你离开这。”
“没人会再阻拦你。”先前怎么都不肯送她离开的邪祟居然也改变了自己的口径,“你自己回去。”
白筱抬脚,轻轻地挣脱他的掌心,白皙的赤足在水面上划出一层又一层涟漪。
她可以再说些撒娇卖惨的话,比如——她独自离开,又被人抓走了怎么办?可这一刻,她不想这么说。
“边桓,我不想自己回去。”
“我也想带你回家。”
何止是她被困在大山里,他也被困了四五十年,亲人说不定还在人世,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生活也才刚刚开始。
幻境里,他想带她回家;现在,她也想带他回家。
白筱说完这句话后,邪祟迟钝地反应了好几秒,才猛地站起身,带起一大片水花。
“如果你的目的只是想出山,就别再说这种可笑的话了!”
女人一定是最会撒谎的生物,她不仅想要勾引他,还想要控制他、改变他,甚至不惜用这种谎言来迷惑他。
邪祟冷着脸转身,大步朝着岸边走去,将白筱远远地丢在溪水中。
他的身影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间。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要去杀人吧?】绿色小球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焦急地推动着白筱的身体,【你快去阻止他啊!】
白筱静静地盯着邪祟消失的方向:“我现在阻止不了。”
【那该怎么办?】
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邪祟杀戮过多,再次陷入狂化状态,走向必定的结局吗?
系统急得差点要在溪水里扎一个猛子。
白筱看着它这么着急,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球的额头:“我还有一个办法,但可能需要你来配合。”
绿色小球的眼睛一亮:【配合配合,绝对配合,你快说什么办法!】
“……”
夜幕再次降临,邪祟循着熟悉的气味,带着一身血气摸回简陋的稻草屋。
刚进门,他就察觉到不同。
这间被他住了半个月的简陋屋子,摇摇晃晃的门框处,多了一块遮挡的门帘;漏风的窗户上,糊了几张报纸;单人床多了两套棉花被,还铺上了柔软舒适的床单;冷冰冰的废弃灶台干净整洁,甚至还煮着一锅沸腾的鸡汤。
柔美的女人就站在灶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回来了?我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