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疏比他矮上一个头,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发出的淡淡热气,好似和煦温暖的春风,稍不注意,便想一头栽进去,睡一个好觉,做一个美梦。
但她只看了一眼越明初真诚的双眸,就飞快移开视线,然后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怀抱。
就在离开他怀抱的那一瞬间,夜晚的凉意袭来,密密麻麻地蔓延上她的肌肤。
秋玉疏提着浮生剑,目光穿过越明初的肩膀,看向他身后寂寥无言的群山,语气冰冷道:“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下山去。”
有一个白发枪修就够了,她不想再多拉一个人下水。
越明初沉默半晌,颔首:“好。”
就在“好”字说了一半时,他突然握住浮生剑的剑柄,用浮生剑往自己的腰腹上狠狠刺去。
本就染血的衣袍,颜色变得更深了。
秋玉疏感觉心跳停了一拍,大脑一片空白。
她呆立在原地,听见自己空洞缥缈的声音:“你……这是干什么?”
越明初没有用灵力护体,这一剑,结结实实地贯穿了腰腹,他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他轻声安慰秋玉疏:“没事,不疼。”声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差距的微颤。
秋玉疏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为他疗伤。
越明初却后退一步,然后又是一剑□□在自己的左胸口。
他的身形晃了两下,然后又勉力稳住了。
“你……”秋玉疏茫然。
浮生剑也懵了。
作为秋玉疏的剑,如果被别人操纵,她是可以反抗的。
但在越明初手里,不知怎么的,她毫无反抗之力,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猛刺了他两下。
她发出呜咽声:“我会被主人折断吧……”
越明初拉过秋玉疏的手,将浮生剑还给她,轻声道:“别怪浮生,她不能反抗。”
说完,他留恋地看了秋玉疏一眼,脚步虚浮却坚定地走下山去。
秋玉疏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
一瞬间,似乎与上一世那个上山来的身形,影影绰绰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的善良刻在血液里,是天生就有的◎
众人对着被丢下山来的魏天星尸体, 正惊愕不已,又看见越明初一身血衣, 以长/枪为拐,步履艰难地踉跄下山。
一片哗然声响起,众人登时议论纷纷,交换着惊愕的目光。
宣如霜狐疑地上下打量越明初:“她对你也下此狠手?”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探越明初的脉。
谭悟生大步拂袖而来,挡住宣如霜,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越明初。
谭如许、谭如烈以及大化门的其他弟子, 也围了上来, 皆是一脸担忧。
“师父。”越明初抓住谭悟生的衣襟, 用只有他能听见微弱声音, 喃喃道,“对不起。”
谭悟生扫过越明初的伤口,又探了探其体内的灵力, 便猜得八九不离十。
他暗叹一口气, 对众人朗声道:“诸位,今晚是上不了山了, 先各自休憩, 明日再作商议。”
魏时阙一脸愤懑, 指着魏天星的尸身:“还要商议什么?这女魔头对自己的父亲、未来夫君、昔日好友都如此残暴, 我等当齐心协力布下弑魔大阵,诛杀此魔!”
谭悟生看了魏时阙一眼,道:“我徒儿伤重,拖不得。”带着大化门一众人离去了。
宣如霜犹豫不决, 思索片刻, 拱手道:“待宗主醒来, 归墟宗再做决定。”秋太易毕竟性命仍在,她也不便越俎代庖,替他做此等重大决定。
见归墟宗和大化门都离开了,其余中小门派和散修也纷纷撤走。
明月门的门主蔡明月则向魏时阙一拱手:“魏宫主节哀,明月门与紫微宫同仇敌忾,定会全力支持弑魔大阵!”慷慨激昂地表了一番决心后,方才离去。
谭悟生将越明初带至房内,将其余人遣散。
越明初盘腿坐在床榻上,谭悟生为他渡入灵力,为他疗伤。
“你对自己还真能下狠手。”谭悟生的语气十分严肃,但里面分明能听出长辈对后辈的心疼,“这是何苦?”
浮生剑所带来的,不仅仅是骨肉之伤,还伤及几处重要的经脉。
越明初额上的冷汗细密,但仍勉力笑道:“师父,若没有大化门,便没有弟子的今日。弟子不能让旁人质疑大化门的清名。”
若他毫发无损地下山来,旁人定然会质疑他与秋玉疏的关系。
他自然不在意这个,甚至巴不得宣告全天下,他就是要站在她身边。
但眼下,他还身在大化门。
他不能累及师门。
谭悟生明白越明初的意思,叹了一口气。
他拖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平视越明初。
他目光炯炯地看了越明初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那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