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得到的新房间非常漂亮,或许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富丽堂皇,尤其是当太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射进来的时候。
在房间里最醒目的是那张精美而巨大的四柱床,它挂着蜂蜜色的带有刺绣的丝绸,床顶和床柱刻着繁复的花纹,上头镶嵌的黄金正在闪闪发光。
它或许已经伫立在这几个世纪了,莉莉心想,就像房间里摆放的其他家具一样,是那么的古典而华美。
在仆人给她整理那一大堆行李的过程中,她闲得无聊,一直在庞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感受它所有的布置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直到她在梳妆室里打开了一扇门,一个熟悉的同样也在整理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与弗朗切斯科的贴身男仆费拉尼面面相觑,良久,对方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你好,小姐。”
她“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好吧,这根本不算出乎预料,按理来说应该属于他妻子的卧室,在他未婚的情况下,自然也可以安排他的情妇居住。
但他的母亲显然还在这里,那位可怜的老太太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尖锐地看着一堆仆人,而他们则是惊讶地看着她红着脸好似颇为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都走开,去通知你们的主人,让他过来见我。”
他们的下巴顿时掉了下来,仿佛一辈子都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而他们中,又有谁能有这个勇气去告诉他们的主人,他的情妇正像叫一个仆人一样地叫他。
幸运的是,她好像也并不强硬。
她看着他们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不该为难他们,索性打开卧室的门,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又下了楼梯。
就她刚刚的样子,也没有哪个仆人敢随意地上去拦她,只能默默跟上她,免得她跑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当跟母亲唠了半天英国之旅的弗朗切斯科终于得以来到她的房间时,却根本没有找到她,只有仆人们还在忙活。
他以为她或许会在房间里头乱转,或许会坐在窗户边上吃点东西,甚至还有可能是直接窝到床上睡觉。
她总不至于都到了这里还要找机会逃跑吧?
“她又跑到哪里去了?”
他随便挑了个人询问。
因为语气显得有些头疼,女仆被他唬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一个人在图书室里,我的主人,隆戈先生说了,不用拦着她,她可以自由出入,随便借书来看。”
图书室?
弗朗切斯科愣了愣,行吧,这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事,他图书室里成千上万的藏书当然比他这个人要有吸引力多了。
就像是一大片宝藏,莉莉心想。
她自在地在里面走动着,搜寻着她觉得自己未来几天可以看的书。
她现在反正就是一个被关在弗朗切斯科领土上的囚犯,总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来打发时间。
她转了半天,拿了两本好像挺有意思的神学书,然后看到一本名字很特别的小说也默默拿了下来。她原本还想拿走一本文艺复兴时期某意大利名家的大作,但翻了几页后,她又默默放了回去。
她对意大利语说不上精通,不希望会出现自己拿着书去请教弗朗切斯科的画面。
她把几本小书迭起来抱在怀里,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图书室,却忽然被一本书吸引了注意。
那是本尺寸偏大的书,看起来十分古朴,歪歪扭扭地被随手搁在一个书架上,显得有些突兀,毕竟其他部分都非常的整齐。
她忍不住想去把它摆正,甚至如果是放错了地方的话,她也完全不介意把它放回到它应该去的地方。
她把怀里的书搁到一边,轻轻把它拿了出来,硬壳封面上的字体十分花哨,意思她看得不太明白,于是她只能将它翻开。
然后很快,她惊恐地吸了口气,又用力地合上了它。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估计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古董上面竟然满是非常精细的、手工着色的版画。
至于内容,她只能说是花样百出,非常下流……
才看了几眼她就感到自己几乎要瞎了,原来弗朗切斯科至少在这件事情上还真的没有骗她,天底下真的会存在这么诡异的罪恶的书。
她用了好几分钟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觉得自己应该立刻把它放回去,它之前怎么摆的自己也怎么摆,她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她曾经注意到过它,又或者她就应该直接烧了这本可怕的书。
但显然,后者是不可能的,首先它并不属于她,她无权去处置它,而且她曾经上过的那些该死的艺术课也在告诉她,它看起来具有相当的艺术价值,显然是出自某位大师之手,她不好去糟蹋一位艺术家的心血,哪怕这艺术家的心血是这种鬼东西。
她的手又重新摸到了它的封面,她确实正准备把它放回去。
然而人的好奇心是一种无解的东西。
随着脸上热量的不断上升,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