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回来啦。?何暮一见她,面容虽是平静,我仍瞧得出他有几分欢喜。
?今个早些办完了事。?江烟渚无论何时,总带着那有些神祕莫测的浅笑,这回倒似真心喜悦的露出笑顏,向我微笑道:?泉,阿暮应领你去过三桥罢?待用完膳,晚些时候我再领你去个地方瞧瞧。?
?……多谢。?不过才相识没多少时辰,这姑娘已称唤我如此亲暱,我虽并无有厌恶之感,然毕竟是个随意称取的名姓,未惯习之下,听闻称唤,一时却也应反不来。
来到热闹街上,江烟渚领我和何暮至一间茶楼,上头牌坊提着?珍味楼?三个毛笔大字,明明尚未达用膳时辰,里面仍是座无虚席、人满为患的盛况,端盘送菜的青年男女,和里头使劲捏饼的膳夫,各个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在这外头待了许久,还不得有位子空出。
?这珍味楼的菜餚,可是铜里最为着名,来这定是要嚐嚐。?江烟渚心怀歉意解释道:?但因着它有名气,往往不及用膳时辰便已这般多人,抱歉让你等着了,阿暮你再去问问。?
?是。?何暮听令,迅速穿入满是人潮的店内,向柜前店小二打听。
?江姑娘这番费心,我怎会嫌弃。?见何暮身影隐于店内人潮,我才又回过头向江烟渚道。
?……泉,你这般唤我,是于我仍有疑虑么??她愣了会,才突然于我耳旁轻声道。
?这……?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江烟渚至今待我甚好,我于她身上依稀能感到一丝安然,虽从她行医经歷看来,她本就是个善心人,可她为何要如此礼遇我这一介素昧平生之人?我不禁有几分受宠若惊。
?好罢,留个几分戒心不为坏事,但我愿你能多信任我些。?她那话儿说的语重心长,脸上神采稍稍黯淡几分,似是有些落寞,又参杂了几分莫名情绪在里头。
?阿姐!有位儿了!快来罢!?何暮站在店门口喊着我们过去,她才勉强露出笑顏道:?走罢,等了这般久,这可饿着了。?
?清泉姑娘,这清鲜蒸鱼、糖醋排骨、芙蓉羹汤、翠玉丝瓜皆为珍味,你儘管多食些罢。?江烟渚应是这店的常客,用不着菜单,轻松便点来几道好菜,陈列于桌前,直是满汉全席。
清泉……姑娘……?
她似是顾忌我方才所言,这便改口唤作「姑娘」,听来的是有几分生疏,明明是我自个提出在先,然听闻她这声称唤,却令我心头忽地空了截。
?烟渚姑娘,许久不见啦!?那原在端盘的俊俏青年近来我们桌旁:?多日未见姑娘光顾,我可担心的要辗转难寐了!?
那俊俏青年,有着和何暮截然不同的气质,声音浑厚有力,随意挽起的袖子,穿着宽松轻便的粗衣,壮硕结实的身材,都显着副少年郎的热血气魄。
?用不着阿勇你操心。?江烟渚向他微微笑,不料那青年脸面竟是刷上一片润红,浮夸道:?今日能瞧上烟渚姑娘您一眼,我陈勇死而无憾啦!?
可惜便是轻浮了些。
?是么??江烟渚仍是带着千篇一律的笑顏,打趣般地回答道:?那你可得好生瞧瞧,只怕以后便瞧不得。?
那话中似是有话,陈勇虽歪着脑表示不解,但见何暮眼神有些微动摇,我总隐隐觉得有所蹊蹺。
?哈哈哈!小弟荣幸!?陈勇高兴的满脸通红大笑着,目光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我,他面露惊喜神色大喊了声,油嘴滑舌地道:「唉!今日莫不是甚么大好日子,二位丽人一齐光临,直是大饱眼福!敢请教这位美丽姑娘芳名?」
「清、清泉。」被人称作美丽姑娘,我不免迟疑了会才应答。
「清泉姑娘吗?欢迎、欢迎!往后可要多来这儿光顾呀!」
「呃这……」
「瞧您这别緻相貌,清泉姑娘可是来自何地呀?怎的会同烟渚姑娘一同光临?二位是如何认识的?可是……」
我应付不来他这过盛热情,窘迫地以眼神向江烟渚求援,然她自个津津有味地品嚐着美味佳餚,也顾不得我这儿水生火热,正当我不知所措之际,何暮突然插话打断了陈勇:?阿勇哥,那儿有客人在喊你啦。?
?啊!烟渚姑娘、二位,阿勇先失陪啦!?说完,他便离开前去别桌应客。
?阿勇哥为这珍味楼的长子,也是下一代继承人,相貌堂堂颇为俊俏,虽个性风流,却很是受女孩儿欢迎。?江烟渚不怎理会陈勇的闹腾,早已独自先享用起美食,而何暮则挟着菜进碗,一边向我解释道:?另外,他可欢喜咱阿姐许久了。?他说这话时,咬字忒彆扭的,好似心怀着甚么不满。
世上多是那些好色风流之徒,若何暮这般君子之风的正直男子可少之又少,这一相照之下,我对何暮不禁又多了几分钦佩。
?阿暮,你也来啦??陈勇离开才不久,一位伙计少女接着过来,满面欣喜的道:?我瞧哥哥那副色瞇瞇模样,定是烟渚姑娘来光临,果然阿暮你也一同来了呢!?
那少女身材纤弱,乌黑水灵的双瞳,眉目清秀间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