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渐渐凝聚,掩盖了朦胧月色,恐怕不消多时便要下起大雨,我们于客栈外头集合,准备妥当后出发前往那位处西方一带的天明山,据传由那山顶处,因着不常下雨,上可览星辰,下可俯城景,亦可观日赏月,凭依这天上日月,便取作天明,然那路途不大平顺,山势险峻,上山者寥寥无几,况近来暴雨连连,自是无人胆敢前往,孙鞅的爹娘恐怕是为着断了货的药草才得这般贸然上山。
?呜呜……哈。?任光打着呵欠,伸长了臂膀舒展筋骨,连聂雨也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瞧你们这怠样,当心等会儿上山直接给了交代。?江烟渚拍了拍任光和聂雨的肩,任光羞赧的搔搔头,而聂雨不悦的吐舌道:?用不着你担心!?
这夜半十分,街上自是无有人烟,少了人流阻碍,我们这六人队伍也进行的挺顺利,然不久后果真忽地下起了大雨,考量打伞不便而以斗笠簑衣代替。
?这雨可下的真大啊!?任光紧抓着头上斗笠,以免遭强风给刮走,而如此窘境之下,江烟渚也不忘打趣聂雨一番:?是呀,这『雨』可真大呢!?
雨这一字咬的忒重,我对她这无聊玩笑感到哭笑不得,只听得聂雨满是不悦的口气大声回敬道:?岂止雨大,雾也浓!?
这回覆可让我嘴角失守的噗哧笑了出声,所幸视野不佳,耳闻不清,该是无有被发现……。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终达抵了位于西方的天明山,风雨越发的强烈,眼前视野不佳,上了山更是瞧不大清,烈风之下捲起了枯枝落叶,一个不慎便得给划了伤。
?哇啊啊啊!?任光一个闪失,步伐一滑差点便摔的不知哪儿去,幸得白苍宇即时伸手一把将他拉过,才免得危险。
?白兄,多谢你了!?任光站稳了身子,连忙道谢。
?各位也请当心些。?于前方领头的白苍宇,即便身材高硕,面对这风雨也很是勉强的撑着身子。
?唔、唔……。?个子最为娇小的聂雨步履维艰,随时要被风给刮走似的,而聂风虽自顾不暇,仍关心问道:?阿雨,你还可行?要不……?
聂雨则是一贯的强撑着道:?我、我无妨,只管接着走罢。?
?烟渚,你可也还行??虽是看不大清,我仍出声问沉默了许久的江烟渚,她似是迟疑了一会儿,才颤着声音,低语了句:?无……无事。?
这般想来,烟渚她是如何的畏寒,况这夜晚本就寒凉,再掺上这风吹雨淋,定是冷的刺骨难耐,我意识到这点,不禁有些疼心,一时却也无法为她做些甚么。
一行人步入夜里狂风暴雨的漆黑山林,因着乌云掩去了那明月,迷濛月光被黑夜给吞噬,视线极为不清明,可这般大雨又不得点起光火,而风雨呼啸的嘈杂,只得凭藉着直觉沧茫前行,我这也不知是跟着谁走,又走了多久,心中忽地有些焦急,待我惊觉时已是为时已晚了。
?烟渚?!……任光?!……。?所有人的名字俱喊了遍,却迟迟无有回应,只听得耳边那风萧雨落的轰鸣。
忽地我觉察前头有些动静,虽是灰茫茫一片的瞧不清,然我总感觉是个身躯庞然的东西,会是甚么……?
我小心翼翼的运着轻功步伐踏向前,往那地方仔细一瞧,却见一个锋利似刃的东西忽地朝我迎面而来,我赶紧一个侧身闪避,十分惊险的躲过,随之一道闪电劈落,强烈光芒瞬间照耀,这才让我见识到那不速之客的模样……是妖怪?!
当真遇着了妖怪?!还是个长相诡异的妖怪!那泥色怪东西的面上平滑无有双目,一张大嘴暴露出了两根尖牙,双手如同镰刀般,乍看之下好似一隻长着四条蜘蛛腿的大螳螂,不过那模样更是噁心了些,我看的直发悚,可现下不是吃惊时候,那妖怪见了我这难得猎物,彷彿飢肠轆轆的猛兽不断向我杀来,如镰刀的长臂劈斩挥砍的速度十分之快,我紧握手中轩辕长剑,一刻也不敢有丝毫松懈,而于这狂暴风雨之中,仅是站立着便相当吃力,我这一连串动作更是煞费心神。
这妖怪实在难缠,我心道局势不利,试图逃跑在先,可那妖怪仍死死的紧追于后头,速度也很是敏疾,既然逃不得,这般下去也不过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和牠拚了!
?哈!!!!?我提起轩辕剑跃然而起,飞身上前朝那妖怪一斩,砍落了牠一隻镰刀臂,痛的牠发出了刺耳的哀号声,我正杵着歇口气之时,不料牠那断臂的切口之处却又如枝芽般的暴窜增生,这回竟多了两个镰刀,我这一砍竟得来自找麻烦,不禁头疼了起来。
?咿咿咿!!!!?一隻臂膀上两把大镰刀朝我接连着劈来,我忙心于闪避而无暇反击,被这妖怪给逼着一面打,逃也逃不得的境况实在窘急,我心道这下不可,我仍有许多未了之愿欲要完成,岂能于这鬼地方给了交代?既然斩不得,我便将牠砍了个透彻!
后背紧贴靠于树干,待那妖怪镰刀臂挥来,我一个闪身躲了开,令牠双臂利刃成了绊脚石子似的卡于树干之中,我抓紧了时机,一个劲的朝牠一阵剑舞伺候,这才顿住了牠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