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澹吃痛皱眉,味蕾处传来腥甜的滋味——他与许娇河的血液,已然进入双方体内。
结局既定,明澹终是放弃了猜忌和迟疑,任凭承命者的契约在体内生效。
与此同时,他闭合双眼,欲念压倒理智,用力扣住许娇河的后颈,吻得凶狠而贪婪。
“对不起,卿卿。”
“你这般对我……我下一世定同你做一对夫妻。”
在一吻即将结束时,明澹含糊着言语,道出平生仅一次的真心歉意。
“嗯?”
许娇河沉溺在亲吻的余韵里,半眯的瞳眸中泪光点点。
她小口喘着气,视线无法及时聚焦,只好依照本能笨拙地偏了偏脸颊。
下一瞬,一缕强悍的灵力探入她的意识,彻底开启了精神印记的吞噬。
……
说好很快就走的明澹,在许娇河的房间内待到了丑时。
等他推开门时,兰赋立在兰英树下,静默的目光向他看来。
明澹动了动薄唇:“跟我走吧,这里已经没有你需要看顾的东西了。”
兰赋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往前走了几步。
起先步伐还算正常,走着走着,倏忽变得踉跄。
碎发被风掠起的弧影之下,她漆黑的瞳孔死死盯着明澹:“你终究还是摧毁了她的意识。”
明澹心平气和解释道:“承命者的契约已成,我不能放任不稳定的因素留在身边。”
“是吗?”
兰赋挑起眉峰,夸张地哈了一声,“就像九歌忠心耿耿地跟随你多年,你最后还是为了补全力量,选择抹去他的灵识,将他化为灵体的状态吸进了体内。”
面对兰赋露/骨的不敬,明澹没有生气。
同样的,他听到言辞激烈的指责,也并无半分内疚之情产生。
“你和九歌皆是我的法外化身,他就是我,我就是他,让他重新和我融为一体,有何不妥?”
明澹微微歪头,迎向诘问的兰赋,被月光映照出一片皎洁的眉宇呈现近似天真的疑惑。
“所以,接下来轮到我了,对吗?”
兰赋问出问题,语气却是肯定。
在她与明澹的距离缩短至一丈时,那如同酒醉者般的跌撞足音重新归于平稳。
越来越靠近许娇河的卧房,只要稍稍偏转视线,就能窥见内里的光景。
她不愿许娇河见到自己最后的样子满是狼狈和潦倒。
……虽然兰赋也知道,许娇河大约已经什么都看不到。
明澹仰起下颌,回以微笑:“是啊,兰赋,你会乖乖地听话去死吧?”
“当然、当然。”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兰赋慢慢地说道。
和她的语气一样慢吞吞的,还有从广袖中探出的指尖。
兰赋指向许娇河的所在,问道,“不过,在死之前,可以允许我去和她告个别吗?”
接触到兰赋视线的那一刻,明澹本想拒绝的话语,不知怎的,突然发不出声。
他用审视的目光注视了对方一刻,最终侧开身体,允许了她的进入。
于是兰赋将屋门闭上,走近坐在床榻上倚坐无声的人影。
那张漂亮的面孔已经不会笑了,澄澈的瞳孔也彻底失去了生动的神光。
兰赋叹了口气。
老实说,她只害怕疼痛,却并不害怕死去。
她和九歌生来便是明澹的一部分。
因此哪怕将他们通通恢复成无知无觉的灵体,明澹的体内也会留有他们存在的印记。
“可是,说到底……还是很舍不得啊……”
兰赋抬起手,想将滑落在许娇河耳廓边缘的散发撩起。
但手伸到一半,又转变方向盖住了自己的面孔,留下一句百感交集的喟叹。
许娇河失神的面孔仍然正对着她,毫无反应。
听从的冷淡和迟缓,并没有打消兰赋的谈兴。
她同时也清楚,虽然明澹没有刻意释放灵力,但屋内她的一言一语,他都悉数了悟在心。
x的。
兰赋难得在心中爆了句粗口,她转眼想到自己都要死了,万事万物又有什么好在意。
她倾身过去,先是吻了吻许娇河的眉心,而后带着爱怜和内疚骂道:“娇娇,你真是蠢,决裂了你那不解风情的道侣,又拒绝了对你日思夜想的徒弟,最后将自己送进到了明澹的虎狼窝中。”
她的手指向下,将许娇河身上经过明澹仓促整理,还未来得及恢复无痕的衣襟细致抚平,怀着在心上人面前戳明澹脊梁骨的念头,径自絮絮下去,“男人好像都是这样,你以为他真的在意与你的感情,殊不知他爱的只有欲/望和权利。昔日明澹同纪怀章称兄道弟,转头又在战场上将他暗算,死在了魔尊扶赫之的射日弓下。”
“纪若昙年幼时,明澹也认真教养过他一段日子,想要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