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蓝楚这么一说,梁渭突然低笑出声:“这件事你决定就行。”
“那就这么……”蓝楚一句话没说完,胡同对面突然冲出一个人朝着他猛推一把。
蓝楚脚下一个趔趄,身体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到地上,手机脱手而出,“啪啦啪啦”在地上滚了几滚,而后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屏幕裂成了几块,但是灯光还亮着。
那人动作迅速,拿了什么东西朝着蓝楚的就砸。梁渭眼疾手快,伸手拽住那人的胳膊往后一拉,一脚狠狠踹上那人的小腹。
那人发出一声闷哼,被强大的冲击力逼得后退几步撞到墙上,一看情况不妙毫不恋战,转身就要闪人。
“吴念!”梁渭这一声带了怒气。
吴念脚步一停,回头看向梁渭,又看向地上的蓝楚,然后目光再次回到梁渭身上。好像看到一丝熟悉,却又不敢确定,他眼神犹疑一下,终究后退几步,一个转身跑了。
“这小子欠债了吧,警觉性这么高!”蓝楚扶着墙站起来,表情痛苦。梁渭把手机捡了起来,屏幕已经惨不忍睹,蓝楚痛心疾首,虽然不心疼钱,但三天两头换手机确实有点麻烦。
梁渭扶着他,蓝楚受伤还不忘夸赞:“刚才那一脚帅爆了!学长你练过啊?”刚刚那个反应,那个侧踢,不管是时机还是力度,一看就受过专业训练。
“嗯。”梁渭之前确实跟着舅舅在部队待过一段时间,“脚怎么样?”
“好像崴了。”蓝楚生无可恋。在一个晚上被同一个坑绊倒两次,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梁渭蹲下身子,掀开他的裤脚,就着手机的灯光看到蓝楚的脚踝红了一片。若是平常,这位少爷一年大概都不会磕着碰着一次,现在为了这事短短时间内受伤两次,以后真不能再让他掺和进来了:“还能走吗?”
蓝楚试着右脚着地,立马抽了一口凉气:“疼。”
“上来,我背你。”梁渭在他面前屈膝蹲下身子。
蓝楚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趴在了他的背上。
胡同里,蓝楚用“苟延残喘”的手机照着明,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远处传来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风从对面吹来,蓝楚觉得有点冷了。
蓝楚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走不动了的时候,梁渭也曾经这样背过他,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些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哪一件能让他觉得像现在这一刻安心。蓝楚轻轻把下巴放在梁渭肩上,梁渭身上总有一种清爽的味道,很好闻。
“对了,你刚刚叫那人……吴念?是小时候我们认识的那个吴念?”
“嗯。”梁渭没打算就这件事瞒着蓝楚。
“你怎么认出他的?我记得那会儿被人欺负,好几次都是他偷偷跑回去叫大人,印象中他是个胆小又很懂事的孩子,跟现在这个激进的少年完全不同。”蓝楚直到现在也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到一块。
“是人就会有变化,你的变化不也挺大的?”梁渭轻轻扭头说道,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地谈论这个问题。
蓝楚愣了一下,一时沉默,突然间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你落水的那天晚上,一直在喊爸爸妈妈。”梁渭手臂向上托了托。
“嗯,他们都不在了,缆车事故,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梁渭没再说话,大概知道蓝楚家里边的状况,怎么说呢,是个庞大却内部纷争不断的家族企业。很难想象他这样无依无靠的,在那样的家族中一路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
“他们想过让我堕落,给我很多很多的钱,让我见识各种花花世界,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成为他们想要的样子吗?”
“为什么?”
蓝楚自豪一笑,凑近他的耳朵:“因为我曾经见过一道光,哪怕在最黑暗的时候,也贪恋他的温度,想再见一见他。”
梁渭脖间一痒,感觉到一丝温热的气息,却并不让人讨厌,他安静地继续背着蓝楚往前走。谁都有一个被迫长大的过程,就像自己,就像正处在这个过程中的梁昱,只是这件事放在蓝楚身上,想到当初那个小小的身影,梁渭就是觉得心里不大是滋味。
“总有一天,我会回去把属于我的东西都夺回来。”
“会的。”梁渭说,“属于你的东西,谁都拿不走。”
蓝楚好像得到了某种承诺,无声勾了勾嘴角,紧了紧自己环住梁渭的手臂,一扫心中的阴霾,突然也豪迈起来:“那是,属于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拿走!”
人民医院绕了一圈,两人又重新归来,公众场合蓝楚没好意思让梁渭继续背着,扶着梁渭的胳膊一路蹦跶着拍了片子,又一路蹦哒进诊室。估计蹦跶得太欢累着了,蓝楚坐到椅子上直喘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行了不行了,学长我想喝水。”
值班医生给梁渭指了外面饮水机的方向,梁渭只好出去给他找水喝。
医生戴上桌上的眼镜,拿过片子看了一眼露出微笑:“还好,没伤到骨头,休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