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皮子一翻,极快速地朝公主娘说道:“‘良辰美景’是从魏山扶小作文里看来的。酒也是魏山扶给我喝的。去年荷花宴我俩扯头花,他输给我一小瓶青梅酿。不过,我只喝了一口,就被小葵收去了。”
萧望舒气极反笑,“好啊。原来小葵也帮你瞒我。”
长孙蛮眼睛一转,连连摆手道:“不算不算。是我扭着她哭了许久,小葵心疼我,才勉强应下的。阿娘放心!自那以后,我绝对绝对没有再喝一口酒!”
说着,她举起手比了个四。胖乎乎的肉指头没有闭紧,怎么看都有些滑稽可爱。
萧望舒不说话了。她沉着脸喝了好几杯酒。
自家闺女小小年纪就有当酒鬼的潜质,这个发现属实让她气得不轻。
长孙蛮瞅眼她爹,示意后者去把她娘之前撤下去的果子蜜端回来。
鉴于方才失口之言,长孙无妄现下很老实。
他摸摸鼻子,劝道:“你今晚喝得够多,不能再喝了。”
长孙蛮鼓鼓腮帮子:“可是我也有问题要问呀。不给我果子蜜,那给什么?让我喝酒也……”感受到公主娘的死亡凝视,小姑娘脆生生改了话:“也是坚决不行的!”
男人被话一噎,挥手打算让人把果子蜜送进来。
谁料,她娘冷笑一声,直接打断她爹施法。
“给她上三斤羊奶。”
“……?”
雅风等人手脚麻利,命令说下去没盏茶功夫,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间充盈整个屋子。
长孙蛮迎风落泪。
萧望舒盛了一碗羊奶,推至她跟前,慢条斯理说:“羊奶也端来了。你要是能喝,咱们就继续玩。”
不就是喝奶吗?她还会怕区区羊奶吗!
革命尚未成功,丘比蛮同志绝不会轻言放弃。
她哭兮兮捧起一碗热羊奶,屏住呼吸,瓮声瓮气:“我,我还要问。”
“行。那就问。”她娘十分干脆。坦然得似乎不惧怕她提任何问题。
可惜这局她的目标不是公主娘。
长孙蛮眼巴巴看向她爹,后者头皮一紧,瞬觉大事不妙。
没等长孙无妄起身借口离去,长孙蛮就问道:“阿爹,你常不离身的那把白折扇是谁送的呀?”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寂静。
萧望舒垂眼举箸,夹了一小口花糕。
男人脸色微滞,随后是显而易见地疑惑:“上次不是说了,我不知道。”
长孙蛮憋口气,小口小口啄着羊奶。
她又问:“可是何叔说这把扇子是别人送给你的礼物,府里入库记录就有写的。阿爹没有去看过吗?”
长孙无妄无奈。他揉了揉额角,鲜少解释道:“我也是刚回幽州府。至于你说的什么记录……阿爹平日里也有很多事要忙,还没有考虑到这儿去。”
这么一来二去,长孙无妄毫不知情这一点,可以在萧望舒面前狠狠刷波好感了。
长孙蛮又喝了一小口羊奶。
她爹这会儿也被她挑起好奇来。唤来雅风,打算仔细一问。
萧望舒却放下筷子。
她淡淡瞟了眼长孙蛮,出声阻止道:“不用唤了。”
“可阿蛮一直想知道这把扇子怎么来的。还有……你也很奇怪。”长孙无妄微微眯起眼,“要不是她提醒,我都快忘了。还有这茬事……你曾经说过不要把它拿给阿蛮。你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巧,亲眼所见。”
萧望舒别过脸,不欲与他争辩。
她又拿起丝绢,为小姑娘擦了擦嘴。
她声音微缓,听出来已无之前不快:“好了,羊奶不要再喝了。今日午食你已经吃得够多了。”
长孙蛮摇头:“我还没有问完……”
“你已经问完了。”萧望舒低眼,双眸沉静,“你想告诉我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些不是小姑娘该操心的事。”
“可我希望你们之间没有误会。”她脸色认真。
萧望舒不再说话。
她静了会儿,才抬手捏捏她脸。
她轻轻颔首道:“我知道了。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我依稀见得有几只彩蝶。往年的扑蝶会这会儿已经布置好了,今年可能有些不同。你去园子扑蝶吧。”
这是她娘在下逐客令了。
长孙蛮就算还有再多的话想问,也不得不咽在喉咙里。
雅风牵住她的手,往院外带去。
长孙蛮跨过门槛时,想了想还是扭过头,扬声问道:“阿爹及冠那时,听说有许多人送了礼。那阿娘送了吗?是笔墨,是香囊,还是古玩字画?”
及冠之礼……长孙无妄的记忆一瞬拉回很久。
他模模糊糊记起来,那日平就殿外,似有人拦住他,送了一个附庸风雅之物。
他少时长得挺拔端正,又喜着白衣。长安为质时,确实有不少同生误以为他是如玉公子。生得一副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