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来客不多,孩童被人紧紧地拽在怀中,不能乱跑嬉闹,除却鞭炮声,没有任何热闹的氛围,安静得不似大婚。
可看到这氛围,苏蕴也被感染,忘却了所有的不快,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两个月如白驹过隙一般过去了,时入八月。
在月初的时候苏芩出嫁了,随后苏家又开始筹备苏蕴出嫁的时宜,因夫家是侯府,也是皇亲国戚,所以要更加的严谨,不能有半点的差错。
在婚前这一晚,上辈子出嫁没有过来的主母,这辈子却是过来寻她了。
苏蕴大概知道要说些什么。
可不,柳大娘子拿了个小匣子进来,然后屏退了下人,把东西给了苏蕴,小声道:“这些是给你压箱底的,一会睡前看一看,明日洞房就没有那么怕了。”
苏蕴清楚里边是什么,但还是露出了茫然,故作不知地问:“这是什么?”
柳大娘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事本应是你小娘来说的,但我觉着你小娘不靠谱,再者你小娘也就明日来看你一眼,说不得太多,也就我来说了。”
说着,柳大娘子把匣子打开,里边不仅有小册,还有一白一青的两个小瓶。
柳大娘子指着白瓶,有些窘迫道:“这是润油,洞房前涂于私处的,洞房也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
看过几页本子的苏蕴竟然听出了几分明白,耳廓不禁染上了绯红,脸颊也有些许的发烫。
竟然还有这东西……
那她上辈子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在苏蕴恍惚间,柳大娘子随而又指向青瓶:“这是膏药,若是撕裂了,便可涂抹于伤处,一两日便可好。”
苏蕴闻言,不禁多看了几眼青瓶。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药?
若是早知道有这药,她也就不至于每回与顾时行行房后,要难受那么多日了。
成亲。
天色还暗着,苏府的下人就开始忙碌了。
虽然今日要成婚,可别与其他新嫁娘在成婚前一日紧张得辗转难眠,苏蕴昨夜睡得极好。
所以便是早起也一点都不见疲惫,气色极好,就是上妆的妆娘忍不住讚叹。
待装整,主母支开了闲杂人等,隻余一些信得过的人,然后让人把小刘氏带了进来。
小刘氏如今不是苏府的妾室了,因要避嫌,也就不能出现在客人的眼前。
可柳大娘子也有自己的思量。接小刘氏回来不过看看六丫头,就是举手之劳,如此也能让六丫头记挂着她的好,何乐而不为?
苏蕴在房中和小娘在房中独处。
小刘氏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女儿华贵且精致的妆容,心里的大石也落了地。
说了一会话后,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而后呼了一口气,似有惊无险的道:“也不知怎么回事 ,这几日一直在做梦,梦到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我也担心了好几日,可今日从侧门进府的时候感觉到了热闹,我心也就宽了些。”
苏蕴问:“娘做了什么梦?”
小刘氏从苏府脱离了,恢復了自由身,苏蕴也就逐渐不用再喊小娘了。
小刘氏犹豫了一下,才道:“就是做梦,梦到你成亲的时候很冷清,梦到你在侯府……”话语忽然一顿,忙捂住了嘴,随而呸呸呸了几声,道:“这大喜的日子我说这些做什么,怪触霉头。”
苏蕴听到母亲所言,心里头恍惚了一下,有丝丝怪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还在失神间,小刘氏把她喊回了神,抚摸着她的手背,语重心长地道:“蕴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苏蕴对着母亲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娘放心,我会好好的。”
小刘氏没有待多久,约莫小半个时辰后就离开了。
时至下午,侯府来迎亲。迎亲的顾时行除了被苏府的兄弟二人拦亲外,还有一众族中年轻的男子。
还有年轻的小厮和婢女。
或讨要红封,或要出题阻拦。
顾时行被拦在外边,看了眼墨台,墨台忙举起厚厚一迭的红封,大喊道:“要红封的来这里。”
这么一喊,围在门口的人顿时少了大半,都往他那涌去。
可因苏长清有心刁难顾时行,所以愣是没有在吉时之前放行。
苏蕴就是在屋里,也听到了外边的热闹的闹声。
初意一直从窗户望出去,见有一群人进了院中,看到了被簇拥在人群之中,忙发下了窗户,朝着自家主子激动道:“姑娘,姑爷来接亲了。”
看到初意这般激动,苏蕴也是无奈一笑,淡定从容地把扇子举了起来掩面。
大概是再走一次过场,性子又较之现在这个年纪的要来得稳重,所以丝毫不紧张。虽不紧张,可情绪到底还是被外边的热闹所感染了,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顾时行在房外等着苏蕴,不一会后,门开了。
苏蕴举着扇子,由初意搀扶着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