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许深深会以为屋里进变态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白站起身,看着她:“傍晚回来的,以为能吃上口热饭,结果连杯热水都没有。”
许深深指了指餐桌上的玻璃瓶:“有凉白开呀……”
顾白:“……”
她又问:“不是让你提前打招呼的吗?突然回来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等你等睡着了。”他才不想说自己坐沙发上等她回来的一整晚,是如何的哀怨、郁闷以及犯困。“快十一点了,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来不知道危险?”
西宫离顾白的家比离学校的远,所以回去的时间也晚些。但好在顾白家小区周边都是配套成熟的商业街,一路到家也算灯火通明。
许深深还杵在玄关,没敢说话。
“干嘛去了?”他走上前,将她覆盖在了自己的阴影中。
“出去……”许深深纠结着,“玩了。”
“许深深!”顾白生气了,看着她的头顶,难怪她这次暑假不回家。要不是白天文哥同他聊起,他恐怕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抬头,看我!”
感受到他的怒意,许深深心里一慌,连忙与他对视。
僵持了几秒,她败下阵来:“我在芭雅会所打工。”见他脸色难看至极,下意识地补充了句,“是西宫,不是东宫。”
“有区别吗?”顾白并没有因为她的坦白而要摆出从宽的姿态,几乎是咬牙切齿道,“许深深,你学坏了。”
他的心有些扯痛,上辈子最多也只是他不问她不说,现在倒好,隐瞒西宫打工的事甚至问起了还撒谎,“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她不仅骗了许友明,现在也企图欺骗自己。
许深深微怔,匆忙解释:“不是的,我是不想你又跟着我去西宫,你那么忙,我不想你再为了我浪费时间。”
“许深深!”顾白被气地又抬了声,“什么叫为你浪费时间,我人都是你的,可好!?”
她懵了下,脸倏然涨红,该回“好”字吗……
“干多久了?”
“四个多月了。”
“有没有被欺负过?”那种风月场所,他上辈子为了交际应酬没少去过,说是高档会所,肮脏事并不见得少。
、……
他目光微沉,当初拿到最佳新人奖当晚的庆功宴上,他就是在所谓的高端会所里被人下了药,然后摆拍出了“艳1照门”事件。
那场事件显然是有人策划,因为凭着第一张专辑和成名曲一夜爆红的顾白动了某些人的奶酪。
之后流露出去的照片里,大多是他衣衫不整地和一个脸被打了马赛克、穿着十分暴露的女人的摆拍。因为身体钱财都没有受到侵犯,他也是新闻爆发后才意识自己那晚被人害了。
而那些为了哗众取宠,标题极尽浮夸和露骨的八卦报道,也生生毁了他作为新人歌手的事业。
好在那时他背靠的经纪公司公关及时,加上有神秘人的公开信列出种种证据表明顾白十分热心慈善事业,艳1照事件才很快被压了下去,形象口碑也逐渐得以扭转,而事业惨遭滑铁卢后的一年多他才又凭着表现更为惊艳的第二张专辑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
但污点是洗不掉了,之后无论他音乐造诣和成就有多高,都再也摆脱不了这随时都能被有心人利用的所谓“黑历史”。
“没有,我主要是做翻译,顺便打杂,是正经的服务员。”许深深的回答将他游离的思绪扯了回来。
“所以你是知道那里也有不正经的服务员的?”顾白气她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找这种兼职,你不考虑后果的吗?万一……”
这四个多月如果出现一点偏差,他该怎么办?上一世,难道许深深也是这样过来的?
他忽然痛恨起自己,他不是不记得,他是压根不知道。以前的这个时候,许深深还只是告过白,在他默许的态度下,时不时就来找自己,大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地看他演出和排练,他没主动关心过她,她也不爱说自己的事。
确定关系、正式交往是在许友明去世以后,再问她,性格愈加内敛的许深深大多三缄其口不愿提起。顾白怕重提旧事会揭她伤疤,只想着陪她过好以后便行。
只是,他这混蛋,却因为自己顾此失彼而给了她更糟糕的未来。
“对不起。”许深深低下头,“刚开始我是真不知道,听说那里待遇高环境好又在招人,想挣钱就去了。那时隐瞒你也是不希望你又陪着一起。”
“是我该说对不起。”顾白软下声来,“终归还是我做得不够好。”
许深深摇摇头,眸光微动。
“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辞职了吧?”顾白叹了口气。
“不……行。”她底气不足地拒绝道。
“许深深!”顾白不解的瞪着眼睛,只是这第四次直呼其名时,语气里多了份妥协和无奈,“那以后我多接几个商演,再去教教音乐课,挣的钱肯定够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