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不到,容韶起床喝水,经过书房的时候看见秋湛倚着书桌,手指轻轻蜷起轻敲桌面。相处几年,他那些小习惯容韶都清楚,秋湛做一些不确定的决定时手指喜欢敲着什么东西,容韶有些奇怪,故意加重脚步声,秋湛回头。
“起那么早?”
秋湛胡乱点了点头,说的却是:“没睡。”
正在这时,传真哐当开始吐4纸,秋湛摘下眼睛揉着鼻梁,轻声道:“正好有事情和你说,你先下去等着我。”
容韶不动:“什么事这么重要?”
“也不是重要,”秋湛戴上眼睛,迅速整理好文件,做了一个装订,一边解释道:“项目文件准备好了,两家公司忙了那么久,正好你和我签完字,早点让大家歇几天。”
一式三份的文件,秋湛抱着走过来,“下楼看吧,正好弄点东西吃。”
这个项目是容氏用他大哥的关系拿下来的,但是一个公司吃不下,所以和喻氏一起做,光合作事项都磋商了两个月,资金合流,人事变动等等,项目差不多要进行八年,这期间容喻两家算是绑到了一起,真正一荣俱荣。
最近容韶和喻秋湛为这个项目大大小小的会开了无数次,一些细节问题也都讨论得差不多了,只是再着急也不用急在这一会。
容韶坐在沙发上看合同,秋湛进厨房磨了两杯咖啡端出来,见容韶还在看合同,又烤了几片面包。
喻秋湛的名字已经签过了,容韶快速浏览一遍,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磋商的细节,喻家主动做出了让步,他的手指划过那些细节,秋湛看见,知道他的意思,笑着说:“都是些蝇头小利,回头你看着补一些就算了。”
“你这么大方,我是怕你那几个弟弟私底下找你抱怨。”
秋湛无谓:“公司的事我说的算。”
容韶笑:“那就都听喻总的。”
秋湛递笔,容韶签上自己的名字。秋湛目不转睛地看他签字,等容韶签完,他将文件收到楼上书房的保险柜里,才下来陪容韶吃饭。
一夜没睡,秋湛精神不是很好,只喝了半杯咖啡。
倒是容韶因为生病睡了两天,昨夜虽然睡得晚,现在也十分有精神,催秋湛去补觉。
秋湛摆手:“过了困劲,睡不着。我等会还要去公司安排一些事。”
“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秋湛站起来准备去换衣服,容韶拉着他的手臂将人圈在怀里,他比秋湛高一点,低头看人时,眼眸深深,仿若要把人溺进去。秋湛有些发愣,容韶的指尖掠过他的眼睑,带着清晨的凉意,秋湛眨眼,听见容韶说,“青的。”
“睡一觉就好。”
容韶摘下他的眼镜:“你到沙发上眯一会,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秋湛也不争,乖乖窝在沙发里,许是因为精神不是很好,他整个人显得软绵绵的,不同于平日里的精明狡黠,像是一只懒洋洋的狐狸,收起利爪,露出柔软的肚皮来,等着人来揉一揉。容韶想着就笑起来,像平日揉桃江一样去揉秋湛的头发。
额前的发垂下来,秋湛反应慢半拍,仰头看容韶。
容韶脸上的笑越来越大,削苹果时还在笑。
秋湛搓搓脸颊,找回些精神,说容韶:“容爷,您看着点刀,别划伤了手。”
这水果刀是匕首式的,还挺锋利。容韶平日连水果都不怎么削,这会全靠理论知识,一个苹果削得坑坑洼洼的,还执着于不断皮,也不管里子怎么样,非要面子漂亮。秋湛哪里还敢眯着,就不错眼的盯着他的手。
苹果还没削一半,桃江拿着容韶的手机赤脚跑出来,“爸爸,电话。”
容韶放下苹果去接电话。
桃江眼睛都睁不开,揉着眼睛回去接着睡。
秋湛趁着容韶接电话,走过来把苹果拿走自己削。
“什么事?”容韶看见秋湛的动作,捂着话筒:“你别动。”
秋湛已经拿起水果刀沿着他的方向削起来。
容韶追过来:“你别把我的皮削断了。”
离得近了,房间里又没有其他声音,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的响在两人耳边,“容总,白先生刚才被推进了手术室,现在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白先生亲属都不在,可能需要您过来签个字。”
“好”
容韶一个字还没说完,忽然看见秋湛的手一抖,水果刀切断果皮直直戳进秋湛的手腕,秋湛松手,水果刀掉下来,无声落在地毯上。
殷红的鲜血涌出来。
容韶头翁了一声,伸手握住秋湛的手腕,温热的鲜血缓缓滴落到地上,伤可见骨,容韶的手指发抖,心尖仿佛也被这利刃划过,疼得他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捏住秋湛的手腕。
“没事,没割到动脉,”秋湛挣了一下,没挣开就算了,冷静道:“电话。”
电话那头没有收到回应,还在说话:“容总?医生已经在催了。”
秋湛用下巴点了点掉在一旁的手机提醒容韶:“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