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秦啸把我宣到勤政殿,我忙了一夜。”
臧缨眉毛一挑,“侍寝?”此话一出,成功得了王渡之两个大白眼。
“坊间说媚上惑主的是你,按理说,侍寝的也该是你啊。”
“我倒是想,可是秦啸没给我这个机会。”
王渡之没把这话当回事,坊间传闻虚虚实实,他们二人皆是当笑话,还会拿过来彼此打趣,“说真的,阿缨,我觉得你不喜欢秦啸,反倒是秦啸有些喜欢你。”
“瞧瞧这话,你该去清和茶馆说书,你一开演我怕就去包场,场场打赏,给你捧成角儿。”
“你可知他为何半夜将我宣到皇宫?”王渡之将事情细细讲了,臧缨听完笑得很开心,“他还是小孩子心性。”
“细想昨日莫名被抓壮丁,我觉着都是你,你要偿我。”
“怎么偿?我如今被贬,饷银少了大半,又有这么一家子要养活,钱是决计没有的,肉偿吧。”
二人在书房闲聊,房间内没有床,但是有一张铺了皮毛褥子的矮塌,榻上被子叠的方正,软枕稍稍凹陷,想来臧缨常卧在此处。王渡之想起昨夜那个浑身散发着醋味的小皇帝,摇摇头,“不敢,不敢。”
“等等,秦啸的圣旨怎么就下了?消息捂得够严实,今天上朝没有一个人提起。”臧缨取了圣旨,“给,昨天晚上派李公公来宣的。”
王渡之一字一句看了圣旨,“竟然让你去修书,不过这样也好,翰林院关系比较简单,我那里有几个人,可以照看着你一点。”
“翰林院可不简单啊。”轻轻一声,好像事自言自语。
“阿缨,你说什么?”
“我家在修院子,不知可否劳烦王大人给点意见。”
王渡之以前在工部呆过,什么亭台楼阁多有涉猎,此人眼光极高,让他来参考一下总是好的。“渡之乃我朝栋梁,这些事想必不在话下。”
什么国之栋梁,这两人胡说八道说辞都是一样的。
王渡之推着这样的木轮椅,一边听臧缨介绍:“这个地方我也刚买没多久,本来准备给花儿,让她成亲之后住的,现在扩建成臧府后院了。”
王渡之四处看看,臧缨这后院地方还算大,在东南方向挖了一个池子,现已经注上水,如果养些鱼,整个院子会更活些。
“照你的意思,你是想招个上门女婿?”
“这倒也不是,只不过我年纪大了,还是希望花儿能多陪陪我。”
王渡之推着臧缨在后院绕了一圈,转到一棵树前面,臧缨突然让他停下,“渡之,你快看,这是我给你带的苹果树,等来年秋天,指不定就结果子,回头请你来这,喝酒品果子,如何?”
王渡之此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何种植自然是不知的,但看这苹果树病怏怏的模样,怕是活不过冬天,他也不好败了臧缨的兴致,只好道:“那自然是好。”
“阿缨,这几天你虽在病中,但整个人精神却比平日里还好些。”
已是深冬,虽着皮裘盖着毯子,但臧缨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王渡之见状将人推回屋子,“对了渡之,老王妃每年开春都会半个赏花会,来年我想带花儿去,你有没有帖子?”臧缨灰色的眸子满是深情。
老王妃是老王爷内院唯一一位女眷,这些年两人相互扶持走到今日。当年老王爷无意争储,这才在先皇手里得了个闲散王爷。老王爷老王妃膝下无子,故而秦啸也不担心他二人会对自己皇位有所威胁,这些年都是厚待他二人。
老王妃年轻时就爱摆弄花草,后来每年开春都会举办赏花会,请些京城贵女来热闹热闹,渐渐赏花会也变成相看大会了。家里主母去赏花会上转一圈,看看有没有才貌双全的姑娘,打听打听,若是合适就找人说媒。
可臧缨不知是名声不好听还是没人知道他家中有个姑娘小花儿,这些年从没有收过帖子,所以这才腆着脸找王渡之要,毕竟这王家上面和老王爷家沾着些亲戚。
“你开口,别说我有,就算是没有我也给你弄来。”
王渡之没多久被王家派来的人叫走,臧缨让张管家送王渡之到门口,他的轮椅实在上不去那么多台阶。
看着王渡之提了食盒,张管家又多送了几步将人送到巷子口,臧缨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将巷子修修,建得宽些。
张管家回来复命,说王渡之已经坐上马车回去了,正在此时,小厮小李跑过来,见张管家,问道,“管家,昨夜来寻你的亲戚还在府中吗,我怎么没见他出去?”
“昨夜你守夜打瞌睡了不是,我将人送走的时候你还在大睡,流口水了都。”
臧缨听这二人的对话,笑道,“张管家,推我回屋。”
一路上,臧缨压低嗓子问道:“你哪位亲戚来寻你,照理说我该见见的。”
“大人放宽心,是以前落魄的时候认识的人,拿了东西就走了,多的话他也不敢说。”
臧缨闻言频频点头,“那就好,对了,池塘水什么时候灌的?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