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拿开秦啸搭在臧缨身上的手:“拿开拿开,谁让你碰先生的。”
秦啸想起那日朝堂上那个淡定从容的臧安枕,想来这番模样才是小花儿的真面目。臧缨此人溺爱孩子,当时花儿喜欢吃粽子糖,他就每日投喂,直到小姑娘牙齿受不住了才收敛,好在那会儿还是乳牙,不然现在一口牙都是烂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秦啸也是有所耳闻,这样张扬才是受尽宠爱的小姑娘。
臧缨从轮椅上摔在雪地上,溅起一大片雪碎,“陛下,臣有罪,花儿平日里太过娇宠,才如此放肆。”
“小花儿,给陛下赔罪。”臧缨的话和雪一样冷,花儿知道这是真生气了,撩了披风跪在雪地里,“民女口不择言,望陛下恕罪。”
秦啸抱起臧缨将他放在轮椅上,又拍掉他衣服上的雪,“小花儿年纪小,如此天真浪漫,怎么会怪罪?”
这个称呼花儿向来不让外人叫,可是如今这般也只得应承下来,“谢陛下。”
“先生重伤未愈,还是歇着为好,雪地久留易伤风,我们去屋里可好?”虽说是询问的语气,但秦啸已经将臧缨往屋里面推。
正好是用早膳的时候,秦啸身份尊贵坐在上座,臧缨小花儿坐在下首。
“今天张管家怎么没来?”
“他昨日贪杯醉酒,现下还睡着呢,我们先吃,回头让厨房给他热着菜留给他。”
屋里面暖和,臧缨脱掉披风,懒懒靠在轮椅上,之前沾在头发上的雪花融化,湿哒哒的,几缕头发就黏在臧缨额头,这让臧缨看上去俏皮了不少。
秦啸挪着自己的凳子靠近臧缨,用袖子帮他擦干净了发丝上的水迹,又看见臧缨冻得通红的手指,想也没多想就将自己的手覆在上面,“先生的手怎么还是冷。”
臧缨这边正在发呆,秦啸的手一盖在他手上让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秦啸的手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不让他抽离,臧缨也便心安理得享受起这少年人的热意。少年人好似一个火炉,身上有燃不尽的热量,这种热,不会烫到让人退避三舍,也不是短暂如昙花一现,是一种又弥长又温柔的温度。
臧缨开始仔细思考房里养个人的可能性。
臧家的早膳惯来清淡,一碗清粥,几碟小菜,今日桌上还有一些昨夜年夜饭留下的冷盘。
“这菜是新做的,陛下定要尝尝。”秦啸夹起一块,不就是油条?可是入口发现这东西里面还塞了肉糜,还有一些葱丝,竟然是将肉末塞入切成段的油条里再入锅复炸而成。
这吃法倒是没见过,秦啸又吃了一块。
“先生,这吃法倒是新鲜。”
臧缨闻言笑道,“前些日子读了一本小册子,有个姓汪的老先生在里面写得,说是他自创的菜色,好吃异常。臣也是半信半疑,吩咐下人去做,看来是不错,古人诚不欺我。”
三人很快吃完早膳,一顿早膳,也就秦啸一人是满意的,臧缨陪着小心,小花儿陪着笑脸。
“大人,王大人来了。”
“最近他怎么来得这么勤快?”臧缨发下筷子里夹着的那段裹肉油条,“快去盛碗清粥来,再添一副筷子。”
王渡之满面春风地进来,看见席上的秦啸,笑容立刻僵在脸上,“臣叩见......”
“王爱卿不必多礼。”
桌上的菜被那三人扫荡一空,只留一段油条,“渡之,听闻你来,我及时放下筷子,这才有了这漏网之鱼。”
“说来我还要谢谢你是吗?”两人旁若无人地打趣,秦啸心里有点发酸,咳了几下好让臧缨注意他。
臧缨是听到了,让小厮端了茶,继续与王渡之说话。
“世叔喝茶。”花儿沏了茶,笑着敬给王渡之,王渡之至今对“世叔”二字还没有消化,听到花儿这般叫他,还给他递了茶,只好伸手接过,“世侄女客气。”
热茶饮下,臧缨满面笑容地看着他,花儿也满面笑容地看着他。王渡之知道自己是该做点什么表示表示,他指指今天带了的礼物,“那个红色盒子里面装的是给世侄女的礼物。”
“这么客气做甚么。”臧缨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只红翡翠贵妃镯,上面还刻了一朵莲花,花开得极盛,一只蔓延整枚镯子。臧缨对这东西很满意,喊着小花儿的名字就戴在小姑娘手上了,“渡之破费了,小孩子哪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说话间,已经用袖子盖着镯子,嘱咐小花儿平日里小心,不要冒冒失失将镯子磕了摔了。
秦啸什么都没带,不仅没给小花儿带,也没有给臧缨带。
臧缨到了换药的时候,留小花儿招呼两位贵客,自己先行告退。臧缨走后,屋里只剩下三人,花儿不喜欢秦啸,却不敢表露出来,刚收了王渡之的东西,自然和王渡之亲近些,一直劝王渡之喝茶。可怜王渡之,一早什么都没有吃,就指着在臧缨这边混口饭吃,谁知道就一直一块油条,和一碗清得不能再清的粥,如今正在喝下第五杯茶。
臧缨家的茶叶实在太次了,回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