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拿着梁吟传回来的消息在勤政殿里直打转,“先生你看,这应该就是方制那批火铳,看来这三明教的教主,就是秦匡。”
“陛下所言极是,可是这火铳杀伤力巨大,即使时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怕也不是对手。”
“那就调湘州的驻军。”
“已经调去部分,然三明教有扩大的趋势,不仅是蜀地,临近的湘州鄂州都有其踪迹,若是一味地将这些地方的驻军调走,岂不是给当地的三明教教众可乘之机。”
“那就把城防军调过去。”
“陛下。”臧缨一听秦啸要把城防军调走,急得下跪,“万万不可,城防军一走,皇城守卫便没了大半,如果此时有人来攻打皇城,那皇城就是他囊中之物。”
“臧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什么行。三明教教众现如今躲在川蜀一带活动,如果不将他们剿灭,这才会对皇城有所威胁。”
臧缨后背爬满冷汗,他叩首道:“陛下圣明。”
城防军调走的那天,臧缨也在送行之列,他看着浩浩荡荡的将士们西行,心中涌起一股悲凉。那日刚好阴雨,他打伞走在安余街上,许多摊位都空着,他知道,皇城的灯火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璀璨了。
城防军一去,战事进入胶着,三明教充分发挥人多的优势,不怕死一样冲在最前面,秦啸派过去的军队一个个披坚执锐,却无法彻底掌握局势。
朝堂上人心惶惶,臧王两派的人竟不吵架了,反倒是众志成城要将三明教清剿。臧缨见了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三明教的消息被死死压住,知情人不许透露半个字,可是渐渐还是被人知道并在皇城里面流传。一日花儿同几位小姐喝完茶回来,问臧缨,“先生,这三明教是怎么回事,听说三明教的教众是不会生病的?”
彼时臧缨正在看书,他放下书,正色道:“花儿,这是从何听到的?”
“今日几位小姐同我讲的,说得有模有样。”
臧缨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太久,只不过消息竟然这样快,他问花儿,“花儿,人一辈子不生病可能吗?”
花儿摇头,“好像不太可能。”
“即便是华佗在世,也不敢说包治百病,更何况永不生病这样的胡话呢?”
“先生说得是,我回去和那几位小姐说。”
待花儿走后,臧缨手里捧着的书一直没有翻过,窗边的秋雨濡湿他的书,他才反应过来,皇城下雨了。
这是今年第一场秋雨。臧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很快这份不安就被验证了。
西北暗地里发兵攻打厉朝,等军情急报传到皇城,西北人已经翻过永青山,兵临雍州城下。
蜀地正燃战火,现下边关又战事紧急,早朝上众臣缄默,气氛十分压抑。
“陛下,这西北蛮人真是不可理喻,口口声声说要来为他们大王子讨回公道,他们大王子死于西域人之手,与我大厉何干!”
秦啸臧缨二人心知肚明,大王子死于秦啸之手,西北人这是师出有名。可其他人不知道,只当是西北人蛮横不讲理,这倒是很好地激起了民愤。
“孤要御驾亲征,守我大厉疆土。”
“天佑我师,此战必胜。”臧缨跪晚了,他看见站在前面的秦啸,自信从容,神采飞扬,俨然胜券在握,这个少年已经不需要他了。
可臧缨不想他去。
晚上去到勤政殿,秦啸正好穿着金闪闪的铠甲,见着臧缨来了,兴高采烈地问道,“先生,你看我这一身铠甲如何?”
臧缨心中酸涩,没有抬头与秦啸对视,淡然道:“极好。”
“先生你生气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等我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从今往后,什么都听你的。”
“明日臣便不送了,愿陛下早日凯旋。”秦啸没来得及出言留住臧缨,臧缨已经先行告退。
秦啸解了铠甲坐在地上,“李公公,先生是不是生气了?”
“大人是在担心陛下。”
御驾亲征气势浩大,臧缨没有去送,站在城门上也看得清楚。王渡之站在他身边,冷不丁说道:“你想去送他为什么不去?”
“等回来再看个够。”
秦啸去西北前线,常有信来,臧缨只看不回,怕让他分心。朝堂这些时日倒是还好,西北那边也是捷报连连,就是蜀地三明教之事还没有处理好。王渡之和臧缨二人见面也常在讨论三明教之事。王渡之消息灵通,不仅蜀地,连西北之事也了如指掌。
“你不想知道秦啸的事情?”
“想,但是知道一点就想知道全部,我还是不要知道,等他回来,我再细细问他。”王渡之当着臧缨面翻了个白眼,臧缨倒也不恼,起身告辞。
秋风渐起,臧缨走在昔日热闹繁华的安余街上,心中仿佛如秋风吹过,不免感到悲凉。摊子空了好些,那家臧缨常去光顾的馄饨摊今日早早收摊,还好臧缨赶上了最后一碗馄饨。
端上桌的馄饨比平时都多,臧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