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浮上来,魏之远就在门口听见了魏谦那句话。
他站在门口,魏谦那句问话他充耳不闻,魏之远只觉得耳畔一阵嗡嗡作响,视野也开始一片片发暗,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扶了一下墙,心跳鼓噪如秋蝉,内里却是冰冷一片,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来,刹那就把他身体里流淌不息的血液都给冻住了。
三胖在跟他说什么,魏之远木然地看着他嘴在动,手舞足蹈的动作都快戳到自己的鼻梁了,可他连眼皮都没眨,就像一瞬间失去了反应能力。
僵死的腿半晌没有迈动一步,魏之远甚至觉得,自己如果跪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有什么东西一下拍断了他浑身的骨头,只剩下关节处岌岌可危的一点,还在苦苦支撑。
他不会内功,却结结实实地体会了一回什么叫走火入魔、什么叫万念俱灰。
三胖大呼小叫地说:“谦儿,你过来看看,这孩子听见什么了?我看这脸色不对啊!”
魏谦走过来,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魏之远的脸:“小远?”
魏之远散乱的目光在他的触碰下渐渐凝成了一点,那眼神冰冷而幽深,就像是两口一眼看不见底的井,阴涔涔的,有些吓人,一丝光也折不出来。
忽然,魏之远晃了晃,他似乎深吸了口气,好像才想开口,就被突然什么呛住了,他猛地把头扭到一侧,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魏之远捂住嘴,被呛得喘不上气来,眼睛飞快地红了,然后,血就顺着他的指缝淌了出来。
三胖“嗷”一嗓子:“我的妈!这怎么还见血了?”
魏谦也吓了一跳:“小远,别捂着,我看看。”
魏谦试着去掰魏之远的手,却觉得自己就像是碰到了一具已经僵死了的尸体,哪都硬得脆邦邦的,他怀疑自己手劲大了,没准魏之远的胳膊都会“嘎嘣”一下掉下来。
就在这时,魏之远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攥住了魏谦没受伤的那只手腕。
魏谦被他掐的生疼,几次想把手往回缩,死活抽不出来,油皮都快被那小子撸掉了。
魏谦怀疑魏之远是误会了什么,顾不上三胖还在场,用胳膊环住魏之远的腰,手腕轻轻地磕了磕他僵硬的后背:“没事,哥还在呢,小远,小远?”
本来冬天就干燥,魏之远是一下受刺激受大了,血压急剧飙升,鼻子里毛细血管直接爆开了,出了鼻血,一口呛到了嘴里,这才弄出个险些七窍流血的惊悚现场。
过了好一会,不知是魏谦生硬的安抚起的微弱的作用,还是魏之远呛的那么一下咳出肺来了,他的理智终于开始缓慢回笼。
魏之远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魏谦的手腕,而后他脚下踉跄了一下,微微推开魏谦,转身走进卫生间,漱干净嘴里的血,然后抽了一条湿巾,用冰凉冰凉的表面冷却鼻子。
“真狼狈啊。”魏之远想,手按在鼻梁上,感觉灯光昏暗的卫生间让他头晕,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他成功地短暂地在意识里屏蔽了魏谦片刻,呼吸和心跳这才一点一点地平稳了下来。
魏之远觉得自己的神经平时只在非常小的幅度里轻轻地抖动,偶尔扯得大一些,会被拉成一张巴掌大的膜,他以为这些“偶尔”就已经是极致了,直到刚才……
那是真的到了临界点,差点就回不来了,直到现在,他都能感觉到自己拉紧的神经缓缓收缩,那种精神上四处针扎一样的疼。
三胖尴尬地看了魏之远一眼,又看了魏谦一眼,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挤眉弄眼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十分钟,魏之远冷却下来的鼻子才止住了血,他擦干净,神色木然地走出来,拎起了魏谦被他抓过的手腕,只见那腕子活像被女鬼挠了一下,留下了一排清晰的乌青指印。
三胖脸皮一抽,嘀咕着说:“妈亲,多大劲?”
魏之远一言不发,从放常备药的抽屉里找出了跌打损伤膏,挖了一点涂在魏谦的手腕上,缓慢而有力地推开,魏谦疼得一抽,继而,又被魏之远纹丝不动地按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魏之远才开口问:“体检报告是怎么回事?”
他声音嘶哑,语气平淡,去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蕴藏着山雨欲来的巨大能量,魏谦突然莫名地心虚,忍不住抬头看了三胖一眼。
三胖:“看我干什么?都是你,能把人吓出个好歹来——少废话,自己老老实实地把前因后果向组织交代!”
魏谦至此都能感觉到魏之远的手指还是冰凉的,于是只好避重就轻地把他打算去做手术的事说了,末了特意强调了瘤子是良性的,肯定没事,经过三胖一通叫唤,他学会把“多半”之类吓人的词汇都抹掉了,一番语言上的包装,听起来就好像他真是打算去割阑尾一样。
三胖虽然说了让他自己交代,听到这,还是忍不住觑着魏之远的神色补充说:“对,你哥说得没错,没什么事,我们俩刚才是闲聊一桩旧事,你听岔啦,千万别往心里去。”
“三哥。”魏之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