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鹰扬便点了点头,道:“都听教主吩咐。”
洛阳城西, 金刀门总堂中一片死气沉沉。
姚长易穿着一身暗黄色的衣袍,坐在太师椅上,他一手按着太阳穴, 觉得头有点疼。
前几天他听说徐怀山等人来了洛阳, 生怕业力司的人趁夜摸过来对自己下手, 一直心惊胆战的。他熬了几天,发现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姓徐的好像根本没把金刀门放在心上,就是过来赏花游玩的。
姚长易让身边的侍卫出去探听消息,李绛悄悄地跟踪了他们几天, 回来说徐怀山带着几个人逛了大半天街,晾着两个年轻漂亮的大姑娘不理,却跟身边的军师眉来眼去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姚长易有点奇怪, 道:“他跟朱剑屏?”
李绛道:“是啊。朱剑屏给他戴了朵花,还写了幅字送给他。”
姚长易一脸懵, 认识了这么久, 不知道他还是个断袖。徐怀山这小子一向阴险狡诈, 他公然在闹市上这么做作, 说不定是在向自己挑衅。
姚长易道:“然后呢?”
李绛道:“他让人买了些荔枝和樱桃, 后来又买了两大筐杨梅, 最近几天一直没出门。”
姚长易皱起了眉头, 道:“还有心情吃,他故意气人的是不是?”
李绛觉得自家主子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但是不敢多嘴。姚长易最近一直在寻思, 觉得不能让他们的日子太好过了。既然到了洛阳的地头上, 就得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道:“段横天在么?”
李绛道:“段统领今天不当职, 这会儿应该不在堂里……”
姚长易看他眼神闪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道:“又喝酒去了是吧?”
李绛不敢得罪总门主,但也不能出卖顶头上司,讷讷的有点为难。
段横天是个酒鬼,虽然武功不错,但是一日离了酒都不成。他平日巡防的时候,腰间都挂着个酒葫芦,一休息更是要喝的酩酊大醉。姚长易皱眉道:“把他给我叫来。”
李绛答应了,转身快步出去了。姚长易在屋里歇了一会儿,就听外头脚步声踉踉跄跄的,却是两个侍卫架着段横天过来了。他身材高大,脸上带着酡红,醉醺醺的,含糊道:“别拉我,我还能喝,干了,干!”
姚长易气不打一处来,从桌上抓起茶壶,一壶凉水带着茶叶往他脸上泼了过去。段横天打了个激灵,抹了一把脸,总算醒过来了。他推开了身边的人,原地晃了几步,道:“义父,你找我有事?”
姚长易看他醉成这样,什么也干不成了,叹了口气。原先他还嫌弃屠烈办事不利,如今看来,自己身边连一个稳重的人都没有。
他心烦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还有点正事没有了?”
段横天道:“有,儿子……随时恭候义父吩咐!”
他说着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姚长易被他气得不行,摆手道:“行行行,你去歇着吧,酒醒了再来找我!”
两名侍卫搀起了他,转身往外走去。段横天靠在一人的肩膀上,没走出几步,就打起了呼噜,竟是走着路就睡着了。
姚长易气得头疼欲裂,喃喃道:“这都养了一群什么东西……”
小妾晏晏从里间过来,捡起了地上的茶壶碎片。她洗了手,见姚长易脸色难看,过来帮他揉着肩膀,道:“夫君,别气了,他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他计较什么。”
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绸缎裙子,戴着满头珠翠,十分爱俏,是他最宠爱的女人。
姚长易闭上了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一个能指望的都没有,难不成让我亲自动手?”
他一向爱折磨别人取乐,如今却都要成为别人的乐子了,让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晏晏柔声道:“等明天他醒了,再好好罚他。夫君别生气了。”
她的手上带着一股玫瑰的香气,捏了一会儿,姚长易的肩膀没有那么紧绷了。他搂着她的腰,感觉又软又香的,心情好了一点。
晏晏坐在他膝盖上,长长的头发垂下来,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容。她的名字便是取了个言笑晏晏的意思,笑起来自然很甜。姚长易心不在焉地摸着她的头发,心里想着城东那帮人,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可。
次日一早,姚长易还没醒,段横天便在院子里候着了。晏晏起了床,见外头映着个高大的影子,却是段横天来请罪了。
晏晏出去打水,他见了她,低声道:“小娘,我爹醒了么?”
晏晏含笑道:“还没呢。”
段横天便悄悄地捻了她手一下,晏晏嗔了他一眼,把他的大手打开了,低声道:“找死。”
屋里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晏晏把桶里的水倒进铜盆里,端进屋里道:“夫君,段统领来了。”
姚长易也没理他,把他晾在院子里,洗漱完了,这才坐在中堂里道:“外头的是谁啊?”
段横天紧赶几步走到跟前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