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教主找赵鹰扬谈了话,让他给这些鱼减减肥,看着太不成体统了。一池鱼因此饿起了肚子,十分怀念从前想吃就吃的时光。
——《玲珑英雄谱风物篇卷七》
花了几天时间, 铁憾岳带人把金刀门总堂收拾整齐了,他卸下了大门上的牌匾,换上了铁府二字, 亲自在大门前点了一串一万响的炮仗庆祝。
铁憾岳觉得自己当年为金刀门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门主也说过要把金刀门传给他。如今自己占了这个宅子, 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找了个有经验的账房先生,带人按着账本接管金刀门的铺子,这几天过去,已经接手了十来间了。
铁憾岳以前在宜昌当堂主,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是完全不了解, 反正有不明白的地方,交给账房去办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他的好女婿,业力司那边头脑灵活的人有不少,随便跟他们借两个人来就能解决了。
炮竹噼里啪啦地响了好一阵子, 炸了一地红衣,大门前硝烟弥漫。周围聚了一群人, 有的是被金刀门欺压久了的百姓, 有的是业力司的人, 也有他从宜昌带来的部下。大家纷纷鼓掌, 大声道:“恭喜、恭喜!”
李清露站在人群里, 很为父亲高兴, 又有点担心。徐怀山见她眉头轻轻蹙着, 知道她在想什么,道:“放心吧,姚长易已经死了, 又没留下子嗣后人。四个堂口里只剩下离火堂在, 白子凡平时就胆小怕事, 哪里肯替他主子报仇呢。”
李清露一想也是,渐渐放下心来。铁憾岳十分愉快,拱手对周围的人说了几声多谢。他携了女儿的手走进宅院,道:“好闺女,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你喜不喜欢?”
李清露知道她爹得顺毛捋,夸就行了。她道:“很气派,我很喜欢。”
铁憾岳便高兴起来,带着女儿和女婿向里走去。宅院宽敞,房舍高大整齐。姚长易喜爱奢华,把总堂修建的十分精美。众人走进姚长易的卧房,见墙上挂的山水画气势磅礴,边上有几十个收藏章,不知道辗转换了几个主人。屋里到处都珠光宝气的,有一人高的珊瑚树,墙上嵌着夜明珠。酒器是纯金铸的,杯盘小盏多用白玉、玛瑙制成,就连一个最朴素的青瓷大花瓶,底下落款都是前朝的古董。
李清露四下环顾,感慨道:“这人也太有钱了吧……”
徐怀山道:“有钱也是替你爹攒的。”
李清露轻声笑了,道:“还真是,忙活了半辈子都便宜了别人。姚长易要是知道了,得再被气死一次。”
铁憾岳没留意他们小两口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从书架上抓起一只昂首奋蹄的翡翠马塞到李清露怀里,大方道:“随便看,喜欢哪个就拿走,爹的东西就是你的!”
李清露从小修行,不想沾染太多奢华的东西。她默默地把那只翡翠马放在了桌上,在各处转了一圈,感慨道:“挺漂亮的,以后女儿经常过来陪爹爹。”
铁憾岳道:“今晚别走了,这边空房多,你跟徐怀山住下。我让人置办一桌酒席,咱们一家人好好唠唠。”
徐怀山眨了眨眼,觉得跟岳父偶尔见一面还好,待久了怕说错了话。铁憾岳一向有点喜怒无常的毛病,万一他发起脾气来,不把女儿嫁给自己了怎么办?
他笑了一下,道:“小婿还有事没处理完,改天再来拜访。”
铁憾岳还有点不高兴,道:“年纪轻轻的,有空忙没空结婚,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李清露怕父亲又要说自己,连忙道:“我也有事,忙完了再来找您。”
她说着,一拽徐怀山的衣袖,拉着他快步走了。
两个人出了铁府,互相看了一眼,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李清露以前实在想不到,像她爹这种一根筋的彪形大汉,到了年纪也会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唠叨叨地催女儿结婚。
徐怀山倒是觉得她爹说的没什么不对的,心里还惦记着那只翡翠小马驹,道:“你若是随便从你爹那边拿点东西当了,马上就能攒够嫁妆钱了。”
李清露把嘴一撅,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要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拿我爹的算什么本事?”
“你给他当女儿也挺辛苦的,”徐怀山道,“他那人风风火火的,一拳下去地动山摇的,一般人谁受得了他啊。”
李清露笑了,故意道:“好啊,你敢说我爹坏话,你看我不告诉他去。”
她作势要回头,徐怀山慌了,连忙一把拉住了她,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爹英明神武,如同天神一般,他的女儿必然是仙女转世而来……仙女怎么能告人黑状呢?”
李清露被他逗笑了,轻轻捶了他一下。路边的饭馆里散发出饭菜的香气,包子铺的老板揭开笼屉,一阵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李清露耸了耸鼻子,有点饿了。徐怀山去路边买了两屉包子,用荷叶包着,递给了李清露。她接在手里还热乎,想在街上咬一口。
徐怀山道:“漏汤,弄手上不得劲。”
李清露便笑了,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