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曾菲敏说罢,便用布巾包住自?己,去屏风后换衣裳了。
苏心禾与李惜惜依然留在了木屋中。
曾菲敏擦干水渍,穿戴整齐,挽好长发之后,便出了木屋。
玉龙山中,格外寂静,一轮新月挂在夜空之中,为?整个苍穹添了不少光彩。
曾菲敏漫无目的地?走着,行至木屋前的凉亭时,却见一人静立其中,那颀长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
曾菲敏沉吟了片刻,终究还是走了过去。
“世子哥哥……”
李承允闻声?回头?,见到曾菲敏,无声?颔首。
“县主。”
曾菲敏笑了笑,道:“从小到大,世子哥哥好像都?没有?唤过我的名。”
“礼不可废。”李承允语气淡淡,几乎没有?什么情绪。
曾菲敏站在李承允身旁,心中纠结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世子哥哥,我知?道,你如今已经成婚了,我不该再同你说这些话……但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只要你能发自?内心地?回答我,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缠着你,可好?”
不懂
凉亭中, 声音落针可闻。
李承允缓缓抬眸,看向?曾菲敏,“你想问什么?”
曾菲敏咬了咬唇, 低声道:“世子哥哥,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这些年来, 我对你的心意?, 就?算没有说?出口?, 你也当知道……事到如今, 我只想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曾菲敏说?到后面, 几乎声音颤抖, 但她的眼睛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李承允,好像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李承允默了片刻, 沉声道:“县主,你我虽然?相识很早, 但我对你, 与对惜惜一样, 不过是兄妹之谊。”
曾菲敏的眼眶霎时红了,问道:“难道一刻一瞬也没有么?世子哥哥忘了么?小时候我偷偷跑出去玩, 掉进枯井里, 你不但陪了我一整夜, 还将我救了起来,当时我便下定了决心, 长大后要嫁给你……”
“县主。”李承允轻轻打断了她的话,道:“儿时之事都?已经过去了, 况且,当年我只是帮着长公主找到了你,至于整夜陪伴……我并没有印象,县主会不会记错了?”
曾菲敏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可能?我当时虽然?发着烧,但不至于连这件事都?记错了……”
李承允只道:“县主,无论如何,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人要向?前看才好。”
他的语气越是诚恳,曾菲敏心里便越是难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指甲也深深嵌入手心,刺得生疼。
就?在?这时,苏心禾恰好从汤泉木屋出来,她远远地看到这一幕,下意?识顿住了步子,没有靠近凉亭。
曾菲敏强忍着内心的波动,继续问道:“那你对苏心禾呢?当初,你们的婚约不过是一纸旧约,如今她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这声诘问,不但让李承允面色顿住,也让不远处的苏心禾微微一怔。
李承允侧过身子,抬头凝望无边无际的苍穹,一字一句道:“她之于我,如暗夜之明月,雪山之春水,炎夏之微风……总之,她的出现,仿佛点亮了我。 ”
李承允说?着,回?头看向?曾菲敏,道:“县主,感情之事无法勉强,但我相信,你也会找到那个两情相悦之人……只是那人,不是我罢了。”
曾菲敏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泪水滑落到嘴边,味道苦涩。
曾菲敏定定看着李承允,轻声道:“世子哥哥,我不后悔喜欢你这么多年,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愿你与她恩爱到白头,保重。”
曾菲敏说?完,深深看了李承允一眼,这一眼里,有遗憾,有惆怅,却也有释然?。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承允独自立在?凉亭中,静静目送她离去。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出声,“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苏心禾这才缓缓从石柱后面出来,她迈入凉亭中,眉眼含笑?,“方才见你们在?说?话,我便没有打扰。”
她着了件月白的轻薄纱裙,长发半挽,随意?地插了根木簪,在?月色的照耀下,越发显得乌发雪肤,人比花娇。
泡过汤泉之后,又去沐浴了一番,即便隔着衣裙,李承允也能闻到她透骨的芳香。
李承允目光落到苏心禾面容上,问:“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苏心禾眉眼轻弯,问:“什么话?我没听见。”
李承允见她笑?得狡黠,不免耳尖微热,只道:“没听到就?算了……日后再说?。”
“为何要等到日后?”苏心禾上前一步,离李承允近了些,她身上的芬芳瞬间将他笼罩,李承允身子微僵。
苏心禾盯着他,秀眉一挑,语气似有不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