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
秦肆这人不爱把煽情的话放嘴边上。
所以他说起这种话的时候,一改平日里慵懒随性,有种格外虔诚的感觉。
纪璇抬手抹了抹不争气的眼睛,带着浓浓的哭腔:“笨蛋。”
十年了,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有人偏偏长着副风流多情的模样,当着人世间最痴情的傻子。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爱搭理我?”纪璇转过头,被泪水浸得亮晶晶的眸子盯着他。
秦肆失笑:“我哪有不爱搭理你?”
纪璇表情认真:“有。”
张口闭口纪老师,装得跟她那么生分,好像很怕被同事知道他们俩认识一样。
秦肆看她这副委屈样,顿时知道她想什么了,抬手捋捋她头发,说:“我以为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而且……”
纪璇追问:“而且什么?”
秦肆稍微迟疑了下,和盘托出:“我以为你跟许鑫然在谈。”
“……”纪璇一下子哑口无言。
秦肆故意勾唇坏笑:“不会真跟他谈过吧?”
纪璇硬着头皮反问:“谈过又怎么样?”
男人目光下移,从她眼眸落到她粉嫩的唇上:“那我得好好比较一下。”
刚刚那个绵长的吻还让她嘴唇麻着,到现在没缓过劲来,纪璇发现这人很热衷于接吻,连忙用指尖抵住他额头:“想得美。”
秦肆握住她这只手,然后用手背轻轻蹭掉她眼角残余的泪渍,力道很温柔,完事便十指相扣,黑暗中双眸灿灿地盯着她,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又像什么都说了。
他天生一双桃花眼,听说桃花眼看谁都是含情脉脉,但平时他对人懒散又寡淡,也不怎么招桃花。
只有看纪璇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这双眼只要多几分认真,就好像蓄了全世界所有的情意在她身上。
和当年一样,在她面前,他眼里藏不住喜欢。
心念一动,她一个浅浅的吻落在他额头,一触即离,却满满都是温柔。
“我没跟许鑫然谈过。”她认真解释和坦白,“他确实跟我表白过,但是我拒绝了。”
秦肆轻笑:“那我还挺荣幸。”
纪璇笑着把脑袋转回去,转到一半,突然捂住脖子呻吟。
男人神色一慌:“怎么了?”
“脖子好像扭到了,好酸。”纪璇娇声责备,“都怪你。”
“嗯,都怪我。”他抬手覆在那儿,“怪我长这么好看,叫女朋友挪不开眼。”
听见她娇嗔,满足又温柔地笑了笑,指尖捏住她脖颈上皮肤:“别动,给你揉揉。”
秦肆按摩的手法还挺专业,能精准地找到穴位。纪璇刚想问他以前是不是给别人按过,他主动交代:“那会儿在国外过完恢复期,需要复建和定期按摩,就自己学了点,不用让我妈那么辛苦。”
纪璇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十八岁的她还在象牙塔,而他却在异国他乡,被迫长大。
她知道那种感觉。
就像五岁的她第一次知道奶奶喜欢男孩,而她是个女孩,从此再没有撒娇任性的资格。
纪璇头天在朋友圈官宣了男朋友,第二天去公司,见谁都要恭喜她一句,弄得好像不是谈了个恋爱,而是结了个婚。
“我的姐,你谈恋爱也跟结婚差不多,普天同庆啦,你是不知道公司匿名群都怎么八卦你。”安寻搅着杯子里的咖啡道,“说你是灭绝师太门下的小灭绝。”
纪璇嘴角一抽:“什么鬼?”
安寻:“还不是因为你来公司三年,公司的优秀单身男性基本上都被你拒绝光了,连个绯闻都不传,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都以为你是异性绝缘体呢。”
“工作有毛病吗?”纪璇把椅子转过去,打开电脑屏幕,“工作爱我,我爱工作。”
安寻眨眨眼睛,问:“那你是更爱男朋友还是更爱工作?”
纪璇拒不掉坑:“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们成年人都要。”
安寻:“okk,我也爱工作去了。”
新职位的工作越来越顺手,组内人不够,又招聘来三个新设计师,由老员工手把手带,连安寻都能给人当老师了。
安寻说是她教得好,自己跟着她三个月学到的东西比别人三年都多。
一转眼,这丫头转正都半年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接连下了很多天雨,江城仿佛进入了冬天。
这个中部城市几乎没有春秋两季,常常是一场雨入夏,再一场雨入冬。
和秦肆的恋爱顺利且甜蜜,他家厨房设施齐全,每天她都会过去做晚饭吃。秦肆最近也学了些皮毛,会起来给她做早餐和准备蔬果汁。
早高峰堵车,纪璇照样坐地铁去公司,但晚上秦肆会去接她,一边不紧不慢地堵着,一边在车里听着音乐,享受二人世界。
纪璇很喜欢和他坐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