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汀正要开口,顾休与便已经回答道:“他腿受伤了。”
张中辛立刻心急如焚道:“腿哪儿伤着了?哎呀我们汀汀身体都这样了怎么还让我们伤着了啊,我看看我看看……”
云晚汀:“……”
方才顾休与坚持要抱他进来时,他就该百分百坚定拒绝的!
他澄清道:“是超级超级小的伤,现在已经完全没感觉啦。”
张中辛压根不信,当即不赞成道:“你这孩子逞什么能!就你那小骨头又细又脆,不养个一百天,小心老了走不了路!”
云晚汀:“……”
和这两个固执己见的家伙委实无法沟通,他还是进录音室录歌去吧。
隔着一层玻璃,云晚汀在控制室这几人的视野里稍微模糊了一些。
因此当顾休与突然喊停时,张中辛只觉一头雾水,他磕磕巴巴道:“怎、怎么了顾总?”
顾休与已然大步流星地朝录音室走近,可变故陡生,录音室顶部的复古水晶吊灯遽然一脱,向云晚汀的位置直坠而下!
他正头昏脑涨,哪里来得及躲避,更不必说他眼睛那样子,听到异响时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后背骤然覆上温热,男人结实的躯体将他全然护在身下,带着他一同扑向地面,还要伸出掌心垫住他脸和腹部。
云晚汀只听见沉闷的肉体撞击声,旋即是身上人身体一震,闷哼一声。
他怔怔听着周围人惊叫着过来扶起他俩,脚步声杂乱无章,夹杂着拨打急救电话后的焦灼语声。
顾休与方才根本没压实,哪怕是被砸中的一瞬间,也仍在二人之间留了点空隙。
肩头后背蔓延开殷红痕迹,他却只笼紧臂弯里的人,忍痛艰难道:“……没受伤吧?”
顾家二老赶到医院时,云晚汀正窝在小沙发里,身上盖着毛毯,脑门上贴着退热贴。
手里奶瓶倒是满的,就是不见他嘬着喝,只垂着脑袋,瞧上去没什么精神的模样。
“怎么了好孩子。”老太太心疼坏了,赶忙蹲下问道。
云晚汀:“……”
他指了指病床道:“顾休与在那边。”
老爷子浑不在意道:“没事儿,他比钢还结实呢,有回视察工地让废弃材料砸破脑袋,血哗啦啦淌,结果当天下午就能再去下个工地。”
云晚汀:“……”
他解释道:“我只是这两天没休息好,有点低烧。”
“什么工作,哪有那么重要嘛,”老太太埋怨道,“把我们孩子都累病了。”
才办完手续回到病房的张中辛:“……”
他莫名理亏,讪讪笑道:“您二位坐,顾总麻药劲儿过了估计就能醒。”
云晚汀道:“张哥,你先回去吧。”
见家属过来了,张中辛也不再多留,答应了声便告辞离去。
老太太摸摸小猫脑袋,关切道:“怎么有心事的样子,吵架啦?”
云晚汀摇摇头道:“也不算,可是……”
他举棋不定道:“我们结婚,原来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个理由。”
老爷子早知如此,当即不屑道:“是那样才怪,为了什么……企业形象结婚,就他?”
老太太忍俊不禁,宽慰道:“现在你知道了,如果看不惯,就一脚蹬了他。”
云晚汀只闷闷地抱着奶瓶,木头小猫一样沉默着,良久方道:“我还没想好。”
老爷子一看他犹豫,便觉出点不寻常来,不禁冷哼一声道:“臭小子真好福气。”
膝盖忽而传来奇特的触感,云晚汀猛地一缩腿,问道:“什、什么?”
老爷子朗声一笑,道:“哦,这是老二弄回来的,说是什么……什么机器狗,我看它也没智能到哪去啊,又不会说话、又不会放歌儿,就知道在屋里绕圈儿。”
老太太见这狗一直朝云晚汀腿边拱,不由啧啧惊叹道:“它在家里都只贴着墙走的。”
云晚汀伸手摸摸它,还真有皮毛,有些类似于金毛犬的皮毛质感。
“它有名字吗?”
二老一愣,老爷子纳闷道:“……机器要什么名字?”
云晚汀偏着脑袋思忖少顷,道:“那就叫颠颠吧。”
他重复几遍,越叫越顺口,仿佛这狗天生就该叫这个名字一样。
“……爸,妈。”
病床那边传来声音,二老闻声望过去,便见顾休与已然苏醒,正撑着身子缓缓坐起。
“醒啦,”老爷子道,“得了,那我和你妈就先回,你好好照顾汀汀啊。”
二老一离开,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顾休与想下床,可背后那么大个豁口,他一动便“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只得作罢,他眉心紧着,问道:“怎么还贴着退热贴,体温降下去没有?”
云晚汀其实都忘记自己还贴着了,他紧了紧身上的毛毯,揭下退热贴道:“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