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了。行动当先,相信直觉,逻辑判断放到以后再说。我催促着自己,稍有踌躇便会错失良机。
“俄罗斯方块游戏里,若是“l”孤注一掷,一样能消掉其他两行方块呢。”我对韦一杰说。
他面露困惑。显然,理解我的话需要时间。趁此机会,我猛然用力,将他毫无防备的右半身拉近身畔,左手下探,早就藏好的象牙刀滑出袖口。
我握紧刀柄,刀口抵住韦一杰的喉结。
昨晚,我已做好准备。用不锈钢花瓶把刘北安给的象牙雕刻砸碎成好几片,从中选出形状合适的,磨尖边缘,贴身藏在衣袖之中。
他的手下直到我完成这一系列动作才反应过来,纷纷靠拢。我用力握住牙刀,“都别动,不然割断这家伙的脖子。”
我感觉到手指上淌着热流。刀片的把手部分稍微钝一些,但自己握得太过用力,手被割伤了。
血的热明显吓到了韦一杰,从他的角度,搞不清受伤的其实是哪。
他喊道;“谁都不要动!”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别冲动,一切好商量。”刘北安劝道。
“能商量最好,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能离开这,在此之前,麻烦韦总陪我一会儿。”
“对金额不满意的话,协议可以再改。”韦一杰颤声说。
“闭嘴。”我威胁道,维系着象牙刀贴近喉管一厘米的架势,半拉半拽地将他拖出办公室。局势紧张,有人想偷偷靠近,有人想掏手机打电话,都被我喝止了。
“都把手举起来!跟上来,保持在我视野范围内,但也别太靠近。”
来的路上,我早已规划好路线,从办公室一出去,就贴墙向右走,穿过走廊,十米外就是电梯间。保持威慑,进到电梯应该没问题的。利用电梯到达一楼大厅,那里人多,这种情况势必很快就闹腾起来。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把事情闹大。闹大后,必定有人报警,警方一到场,我就干净利落放弃威胁,举手投降。之后一切自然暴露在阳光之下,真相大白。
从答应刘北安的要求起,我就在心中盘算好了这一计划。虽然不知这样简单直白的计划有几分成功率,但能做的也仅此而已,不得不做。
这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战争。
贴着墙移动的这几十米,时间异常的漫长。背后的墙面像万里长城般漫无止境。恐惧与紧张逐一转变为痛,尖锥一般猛刺我的意识。腋下有冷汗渗出。
仓促制作下,刀把和刀刃的锋利程度几乎相差无几。握刀把的手指已多处割裂,满是鲜血,很难抓牢。可能的话,真想用裤腿擦把手。但半点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带来致命后果。十几双眼睛紧紧吸附在我身上,关注着我的每一个动作。
秘书打扮的女子跟在人群的最后,与两个彪形大汉商量什么。她像是颇为焦躁,接连好几次的嚼咬拇指指甲。不时回过神来,比划手势,指挥手下众人的行动方针。
有几个人站在前面,令人厌烦充当说客:“你已经签下协议了,这么做捞不到半点好处。”
“保持距离!”我威胁道。
途经一个办公室,一阵哗然,不少人冲出来。我出声威慑。混乱间,我注意到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的人少了一半,肯定是溜去叫保安了。得抓紧时间了,我一边用胳膊肘勒住韦一杰的脖子,一边加快脚步。
背后的墙毫无征兆地消失了,我一连退后五步,背身去摸电梯按钮。凹凸有致的手感令人愉悦。稍倾,“嘀”的电梯到达声响起。即使在喧杂的人声中也听的一清二楚,悦耳动听。
我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刘北安也站在人群里,无言的望着我。
“抱歉,你的海岛小屋可能买不了了。不过到时候仍欢迎来我的住处挤一挤。”
他摇摇头,“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脱口而出时,却发现自己在哼唱《like a rollg stone(像一块滚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唱。
我从没学过这首歌,只是听多了刘北安唱,以为自己也会唱。结果一开口就跑调了。但我还是一边把韦一杰拉进电梯,一边坚持唱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表情奇怪。刘北安尤甚。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找台手机把他的表情拍下来。但电梯门缓缓关上了。将一副副表情迥异的面孔隔绝在外。
电梯平稳下降。
“好好清算你我的旧账吧。”
韦一杰没回答,侧脸望向电梯背面。
身后传来高跟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我猛然一惊,回头望去。一个白领打扮的女子瘫坐在地上。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手腕猛然一紧,我赶忙回过头,发现韦一杰趁机抓住了我的手腕,扭转了过来,全力抢夺我手中的象牙刀。
我也奋力扭住他的手腕,奋力回夺。两人的手上都沾满血迹,不时打滑。一时僵持不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