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谁啊!”
“撒开你那狗爪子。”
先开口的是杜蒙,他嚷了一嗓子伸手就去推肖潇予。
肖潇予往凌凄身后躲,脑袋蹭在凌凄脖子上语带委屈般说道:“老婆,这乱吠的是谁啊,他好凶哦吓死我了,你快告诉他我是谁。”
凌凄头都不敢回,熟悉的气息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肖潇予的出现打乱了一切,也提醒他不切实际的梦不该觊觎。凌凄知道他肯定听到之前的对话,哪怕听不全,凭肖潇予的聪明脑袋他肯定也能猜个大概。刚燃起的小希望又一次熄灭,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苦涩,惊恐也很快就沉淀,转念一想,这肖潇予来得正是时候,有了他,这水性杨花的人设就立稳了,再借他做一次跳板就能维持原计划。
他说:“杜蒙,这才是我男朋友。”
肖潇予先是一惊后又一喜,转瞬便懂自己不过是救场的一个小丑,他也不恼,下巴索性卡在凌凄肩膀上,指头扒着下眼皮给了杜蒙一个鬼脸,得意道:“把你那狗爪子从我老婆身上撒开。”
杜蒙把肖潇予又打量了一番,不可思议地看向凌凄,猫着腰又莫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还有几个男人呀?”
周围也没人,有人也多半听不懂,凌凄被杜蒙滑稽的模样逗乐,也压低了声戏谑道:“我也数不清。”
杜蒙瞳仁地震,表情扭曲了几秒,突然就一脸的不高兴,说:“哎,凌凄,我有那么差吗?谁都行怎么就我不行?”
凌凄都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结实的小臂往怀里搂紧,只见他另一手重重地推向杜蒙肩头,怒喝道:“你他妈说谁谁都行呢!”
杜蒙也惊觉自己失礼,暗骂一声操,我不是那个意思。转而马上又凑回来道歉道,“小凄,对不起啊。”
凌凄压根就没在意,杜蒙这人他是知道的,嘴笨但弄不出什么坏心思。但甭管他多无害,肖潇予可再容不下另一只外来犬,恶意全亮在怒视的眼里。他缩在凌凄背后贴着凌凄的耳朵阴阳道:“一看他就不真诚,他就是那样想的,我就从来不会这样想你,我们家凄凄眼光可高了。”肖潇予眼皮一抬,提着眼尾盯向杜蒙,“你是耳朵不好还是理解有问题?我老婆刚刚说了,他看不上你,像我这样的他才看得上呢。”
凌凄看不到可杜蒙能看见那张哪怕是被口罩遮了大半仍十分欠抽的脸,茶味重得迟钝的鼻子也闻得见,杜蒙收起了攥紧的拳头,嘴角强努了一个笑。他定睛又瞧了片刻,说道:“我说怎么觉得眼熟呢,原来是南边的那个怂包。”
肖潇予漆黑的瞳攻击性更甚,杜蒙嘴角翘得更高,接着说:“脸皮厚就是好呀,一个脑壳里都是脸挤得脑仁儿都没了,就知道傻乐。我们小凄可真喜欢你,喜欢到要躲到国外去。”
掐在凌凄臂上的手明显绷紧,肖潇予气息沉重,说道:“你是聋了吗?他说,我是他男朋友。”
杜蒙脸上的轻蔑越发明显,哼笑说你他妈还真好意思,紧接着换了副认真的神情,说:“你就是个渣,都不配当男的。谁他妈敢跟你谈恋爱,碰一下搞不好就变成猥亵了,反正我不同意,小凄跟谁也不能跟你。”
说着杜蒙就去扒肖潇予的手,肖潇予也挡得快,凌凄神色烦闷,听肖潇予反问你凭什么不同意。推搡开始,凌凄被夹在中间。他讨厌男孩子们这种无聊的、不尊重的争夺,他喊肖潇予松手对方却置若罔闻,他叫杜蒙住手反倒成了催化剂。凌凄想要逃离这场无谓的战斗,他又不舒服地挣巴了几下无奈缺乏锻炼的手脚心余力绌。
杜蒙夺了几下只见凌凄蹙紧眉头便收了手,说道:“过年的时候,我姥姥发孙辈的红包也给小凄了,他拿了就是我哥,他以后就是我家里的哥哥,我们家人不认你这种人。始乱终弃,还恶人先告状,你可别说你人在外面啥都不知道,但凡你有一点点关心他,你就不能不知道。”
“姓肖的,你不是东西,你家里更不是东西,他做错了什么?就为了你的大好前程,他平白无故被拘了三十多天,还被自己“摔”出了一身伤,摔得胡言乱语背了一身骂名。别以为我不懂拘三十天是什么概念,那说明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你的路走顺了就任意堵死他的路,你他妈还有脸站在他面前?啊?”
杜蒙难得逻辑通顺的一段话把凌凄想逃的心留下了。
家人……
凌凄想起赵丞怡慈祥的目光,想起她作弊偷偷夹到自己碗里的包了糖的饺子,想起她手把手教的点横竖撇捺。
想起她也曾说过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姥姥。
肖潇予虽不能清楚看到凌凄眉心间的茫然逐渐转化成感动,也看不到他眼底积聚的温热粘着在杜蒙身上,但他能感觉到凌凄原本全身抗衡的情绪蓦地消散,脊背却透出三尺寒凉。
肖潇予犯怵,连忙把凌凄抱得更紧,张嘴想解释,被凌凄抢了先,他是对杜蒙说的。
“杜蒙,那都是我自找的。肖潇予他不喜欢男的,是我诱导了他,他也没有骗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喜欢女孩,我和他的关系只能藏在地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