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是少爷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急促。
陈玉铭将听筒靠在耳边,微微蹙眉。
这声音,是阿杏。玉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怎么了?”
“少爷!你快救救小姐吧!”阿杏急得有些口齿不清,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崩溃哭出来了。
“你好好说话。她怎么了?!”
“小姐她,她,被一伙黑衣人,绑到车上,车开走了,小姐被绑走了!”阿杏一口气说了出来。
陈玉铭拿着听筒,手里翻着的书页无意识被抓得粉碎。
在书房擦洗的女佣被陈玉铭的脸色吓得一哆嗦,赶紧收拾家伙出去了。
陈家大少爷一旦发起火来,周围无论是物还是人都要遭殃,任是家里的夫人都要避一避锋芒。
之前有个司机借着陈玉铭的名号在外吃喝嫖赌,有一次喝醉了还差点想对陈玉茹动手,被陈玉铭打断了一条腿扔进了黄浦江里。
厨房里的老妈子偷鸡摸狗地做假账,做假账倒也罢了,毕竟算下来金额不大而且是他母亲的远房亲戚,多少留点面子,但她居然和母亲说,他乖巧文弱的妹妹陈玉茹是“贱种”“小婢子”诸如此类的下流话,陈玉铭将其连夜提到警察局,告发她贪污,吓得那老妈子跪地磕头给他那位娇滴滴含着泪的妹妹道了歉说再也不敢了。人之后自然也是赶走了。陈玉铭的母亲赵女士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自家儿子的脸色吓人,想着也不至于因为一个远房亲戚和自己儿子闹僵了,不敢多说别的,只好说些“儿子别气坏了身子”“那婆子年岁大了,脑子糊涂了乱说话,别和老糟婆计较”之类的话。
而此刻的陈玉铭,显然状况不太对。
女佣从书房出去后,佣人里传了个遍,都知道少爷今天心情不好。
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到他。
电话还未挂断。
陈玉铭声音很低,“到底怎么回事。”
阿杏平缓了些呼吸,努力整理头绪道,“小姐说想少爷您,就带着我来上海,说是想悄悄看看您。小姐说她知道老爷夫人不愿见到她,所以她也没打算回去住,订了个酒店住着。昨晚我们刚到上海,今天早上小姐说要出门逛商场买化妆品,结果我们还没走到商场就被一群人给围在巷子里了,小姐反抗还被他们打了好几下……”
电话这头的陈玉铭快把听筒握碎了,手背上的青筋一条条暴了起来。
“少爷?少爷?”
阿杏没有听到对面的回应。
陈玉铭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没控制住已然暴戾的情绪,对着话筒大声质问道,“所以是在哪个商场失踪的,哪里!你倒是说清楚啊!”
阿杏被吓得眼泪掉了下来,抽泣着。
“不准哭!哭有什么用!再哭把你扔黄浦江!说,什么时候!时间过去多久了!”
“在,就在永茂大厦后面的安乐巷!就在大概二十分钟前!”阿杏努力遮盖哭腔。
“你现在在哪!”
“我在,永茂大厦门口一楼的接待处!”
“我现在派人过去。”
陈玉铭没等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在等绑匪的电话。如果绑匪为了钱,那好说,肯定会打电话给陈家公馆。
就怕不是为了钱。
如果不是为了钱,玉茹就有危险了。
陈家生意场上多年,树敌不少,加上父亲政见和政府屡有冲突,难免会有人用这种阴招对付陈家。
他宁愿自己被他们对付,也不会让陈玉茹去受这份风险。
在这个冷漠严苛的家庭里,陈玉茹是唯一住在他心里柔软地方的人。她不可以有事。
陈玉铭心里默默念道,一定要是图财的,一定要打来电话。
一定不能有事。
“啪。”一滴泪水打在被揉碎的书页上。
陈玉铭双手捂住脸蹲下,两条长腿屈在一起,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
十分钟后,电话响的那一秒,陈玉铭如释重负,立刻拿起了听筒。
“哪位?是谁?”陈玉铭急切地问。
“哟,挺急的啊?叫你们家能做主的接电话。”
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戏谑。
“我是陈玉铭,有什么和我说吧。”
“原来是陈大少,熟人。咱俩打过好几次照面呢,不过你陈大时都没拿正眼瞧过咱哥几个,估计你也猜不出我是谁。今天上街,正好遇到你妹子,就请了小妹到我这里喝杯茶,你不介意吧。哦对了,之前被你打残了扔到黄浦江里的,潘二,还记得不,现在他给我做事,说了挺多关于你的事。我兄弟这腿,一到雨天就犯毛病,怪不方便的,你个前东家是不是该给些补偿啊。”
“要多少。”陈玉铭耐着性子听完,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说。
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担心陈玉茹,心如刀割。平时雷雨天都会害怕,揉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