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连霄闭着眼睛,声音裹了浓浓的疲倦。
隔着明亮通透的咖啡店落地窗,向悠悠眯着眼睛笑:“哎呀,青春呀~”
小孩儿牵着爷奶的手,满脸惊艳地望着酷毙了的大车车,直叫唤:“爷爷——爷爷我也想要这个!”
他一手提着咖啡豆渣的袋子,一边推开店门,注意力都在手中装得满满的袋子上,结果一推开门,才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正要进门。
高大的男人刚停下车,甚至来不及摘下头盔,就急切地两步走到门口,有力的臂膀箍住姜南雨的腰,一把按进了自己怀里。
当初姜父姜母本就天天斗嘴,离婚的时候,已经互相看彼此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争都懒得争,两人最宝贵的共同“财产”——姜南雨,又已经高考完成年了,便干脆把东西全留给了儿子,一身轻松抬腿就跑。
自从住到连誉那里,姜南雨也没有怎么回来过,只是偶尔叫家政服务上门去打扫一下。
热浪般的气息铺天盖地,几乎要把姜南雨淹灭。
姜南雨偏头想了下,神情疑惑:“有吗?”
他们对面商业楼里好几层美甲店,美甲师跟他们都挺熟的,有时候也懒得通过外卖平台,直接跟他们微信点单。
“唔——?哦!你好像去对面楼送咖啡了。”
老城区永远都飘荡着人烟喧嚣。
姜南雨抬起手,手指抚在他的后颈,指尖触到了一片热汗。
姜南雨眼神茫然了一瞬,下午和向悠悠聊天时还并不深刻的印象,却在这一刻突然又鲜明了几分。
姜南雨笑盈盈地点头,勾着连霄的手晃了晃,故意甜声叫他:“连哥哥~
“哎。”向悠悠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偏头望他,调笑,“你记不记得,前几个月好像也有个骑摩托车的来我们店里,戴着头盔搁店里坐了半天,茵茵去问他点什么单,结果人在店里瞅了一圈,半天也不说话。”
他唇角带着笑,小声叫他:“连……”
“哦~好好好~”向悠悠坏笑,向他眨了眨眼,“你家老公说不得!”
小马路不宽,又正是下班放学的时候,到处都是人,连霄不得不下了车,推着机车跟在姜南雨身边,来来往往的大叔阿婶看着连霄的大型机车,都新鲜着。
姜南雨从遥遥远去的机车尾收回目光,弯起唇角也笑了下。
姜南雨憋着笑,拉着有些仓促的连霄快步拐回小区,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以后爷爷奶奶们看到你就要头大了。”
姜南雨名下有套房子,稍微偏一些,但交通很方便,是老城区学区房,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这完全没有小孩儿拒绝得了!
姜南雨被她说得隐约有些想起来了,印象却不深,他那时候可能是以为外卖骑手来取咖啡呢,就没太放在心上。
激灵,在人行道上小小地向后一跳,路过的骑士嬉笑着向她一挥手,给小姑娘弄得又好笑又羞恼。
但听见向悠悠对骑士的评价,也不由争辩道:“连誉才没有你说得那么……拽呢。”
他吓了一跳,连忙说着“抱歉”抬起头,这才发现面前人带了一个机车头盔,玻璃门和头盔相撞,发出好响的一声“咣”。
本来就是。
天色渐暗,街边断断续续亮起了路灯。
姜南雨根本没来得及收回手,玻璃门已经被他推开,直撞在了来人身上。
“我好想你。”
豆渣袋子“啪”地掉在地上,而他被来人伸手圈进了怀里。
“哦!!对!!!”向悠悠蓦然想起来了,“你送完咖啡回来,人家正准备走了,不是刚好撞上了吗!那么高一个男生被你吓了个大跳,直接跑出去骑车走了!”
两人周围萦绕着咖啡淡淡的醇香。
姜南雨在后间收拾咖啡豆渣,咖啡豆渣也有很多用途,还能做肥料,店里不太需要,但总会放在店外一个专门的箱子里,如果有顾客或者路人想要都可以自取。
她笑得趴到了桌子上:“我还以为骑摩托车的都是酷炫狂霸拽,没想到那么容易受惊吓,哈哈哈哈哈——”
他好像隐约想起那天的那位骑士先生,一身深黑不反光材质的赛车服,孔雀蓝色的线条跃然而上。
连誉最温柔了。
连霄唇角微翘,道:“你也拒绝不了吗?”
骑士先生开门出来时差点撞上他,却又硬生生侧身避了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却还没等姜南雨回神,就闷头跑了。
许是生怕硬邦邦的头盔硌到姜南雨,男人的动作轻柔地不可思议,喉间却咕噜了两声,像只受尽了委屈的大狗狗。
弄得姜南雨哭笑不得,后来爸爸妈妈仍和他保持联系、也时常见面,却还真的再也没有三个人一起在老房子里聚过了。
姜南雨转身哼了下。
惹得姜南雨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他订单快要超时了,进了店里却只能听见向悠悠毫无形象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