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形势在前,我急忙把左千子捞上来,过一会见周昌明划上来了,又急忙去捞他。三人都离开深水区后,我立刻对着渔子霏喊道:“快起爆炸药。”其实不用我特意喊一声,渔子霏也知道该怎么做。仪器早拿在她手上,没有任何迟缓,她配合默契地按下仪器上的起爆按键。起爆指令送达,一眨眼都不到的时间,爆炸声响起,这里也下起了“雨”。尽管楼梯间没有完全封闭与外面有所联通形成不了空腔共鸣,但分贝极大的爆炸声也足够我们难受,在场的人无不捂住耳朵,表情痛苦地呻吟着。深水区里的积水好像煮沸了一样,咕嘟咕嘟冒个不停,怪物的一些肢体残骸被带了上来又落了下去。搅混的积水就像绞肉机,正一点一点地搅碎黑手怪物。渔子霏拿仪器上前照射,只听“嘀”的一声长鸣,渔子霏便兴奋地说道:“没有生命迹象。”我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不敢确定听到的内容。渔子霏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反应过来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欢呼雀跃。我也想跟着欢呼,可事情还没完,左千子还等着抢救呢。地面有积水,不适合原地抢救,只好浪费十几秒时间将左千子抱到大厅里。渔子霏拖来一张最近的桌子。将左千子放下后,我骑上桌子,先摸她脖子上的脉搏,再贴紧她的胸膛倾听是否有心跳和呼吸——抢救流程不知道对不对,这时我也只能凭本能行动起来。一番排查,确认心跳和呼吸全无,我立马给左千子做起心肺复苏。时间还来得及,还在救援的黄金时间内,因而我的干劲很足。1、2、3……我在心里默念起来。按压够30次,我简单清理一下左千子的口腔,没有犹豫和顾虑,口对口做了两次人工呼吸。没有效果。想起仪器可以当aed使用,急忙叫渔子霏配合。奈何渔子霏当时处于昏迷,没有在废墟现场见过歌德诗的cao作,对着仪器一脸着急却摸不到路数。幸好这时杜莱优及时赶到,接过仪器配合着我一起抢救左千子。aed真是神器,在它的帮助下,左千子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之前给张家明做心肺复苏的时候,由于仪器被人破坏,没有使用上,这次算是弥补了之前的不甘。见左千子救了回来,紧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下来,压抑着的心情像开闸的洪水,一泄而出,止都止不住,当场就丢脸地嚎啕大哭起来。有的女生见我哭了,也跟着哭泣起来。其他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是左千子救不回来,发出连声的叹息。这阵仗把我给整蒙圈了,噙着泪水看着他们,觉得他们莫名其妙。我觉得情绪宣泄得差不多了,便把眼泪一擦,鼻子一吸,恢复过来。见其他人还在哭哭啼啼,差点没把我逗乐。有的人见我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哭声和笑声各自找不到平衡点,乱成了交响乐。视线移回左千子身上,她原来一成不变的发型浸湿打乱了,反而变得好看了许多。过去她总把刘海束起夹至头顶,露出圆滑白净的额头,耳朵则藏在头发下,如此一来,人们最先注意到的永远是她的额头,不会轻易察觉到她耳朵上的助听器。现在没有经过任何打理的凌乱发型还原了原本的她,显得三分凄楚动人,七分清秀灵动。忽见她的助听器少了一只,想是落在水里了。于是我起身穿过众人,径直返回,怕晚一步就会被水流带走。李末正在收殓周玉雯的尸体,以为我是奔尸体而来,问道:“还需要?”“哦。不是,左千子的助听器好像掉水里了。”说着,我捉着护栏沿楼梯往深水区摸索。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陈建斌是不是还有半截身子压在车身底下?”李末回道:“对。不过这会估计已经被洪水冲走了。怎么了?”“没有。我只是在想黑手怪物可能不是偶然路过,它是嗅到水流中的血味一路寻过来。”“果然一切偶然的背后都是必然吗。”李末看着三楼楼梯上坐着的周昌明说。刚才我就注意到周昌明了, 他可真机灵,趁大家都走了,独自一人享用起宵夜。周昌明说:“这话会长说的。按我说凑巧而已。”李末又转头对我说:“周玉雯的尸体还水葬吗?”“继续吧。让她漂远一点,继续充当诱饵一角,把怪物都引走。就像器官捐献,死后还能做贡献对死者对生者都更有意义。”李末把周玉雯抬走后,周昌明走了下来,边走边打饱嗝。
“成果。”“啊?”“我可能也需要助听器。”“嘿,别开玩笑了。”周昌明拍了拍耳朵,“没开玩笑,我耳朵都快震聋了。我说,就不能等所有人都疏散之后再起爆炸药吗。”“不能。和怪物零距离接触的时候我才知道,它不是一般的聪明,不快速起爆炸药,只怕会夜长梦多,说不定怪物会自行将长矛拔出。”“计划赶不上变化呀。”周昌明莫名感叹起来,接着又说:“如果当时我没能及时浮出水面,你小子也不会放过难得的机会吧。”“怎么可能。我倒是想问你,你该不会也对左千子有意思吧。你刚才勇猛的程度真是令我惊叹不已。”“‘也’?谁对左千子有意思?”不小心说漏嘴了。“……钱建峰。”“钱建峰……”周昌明轻笑两声,“我对左千子没意思。是谁不重要,是谁我都会救。我是特意守在这的。”“啊?什么意思?”“只要救回一人,别人就无法再指责我错手害死一人。在人员频繁通行的地方设置诱饵,我就猜到会出事,所以一直等着,等候机会的出现。不然你以为我躲在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