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解,但曼佗想着这是罗盈春的事业,不好插手打扰,只?能听从。可渐渐地,曼佗发现罗盈春的消息回复得越来越慢,频率也越来越低,经?常自?己说一大段话?,罗盈春隔大半个小时才回应。
曼佗的疑心病冒出来了,她患得患失,好几次想问却又担忧是自?己多虑,如此辗转反复下,旺旺雪饼的信息到了。
旺旺雪饼:曼姐,五一班里办同学聚会,你来吗?
曼佗心烦气躁:不去。
饼子回了个‘哦’的表情包,又发来一条信息:很?久没见小春姐了,她找到工作了吗?
曼佗一愣。
这话?什么意思?罗盈春为什么要找工作?
疑问接二连三,曼佗连忙给旺旺雪饼拨去电话?。
谁知饼子比她更?懵,反问,“你不知道小春姐被?七中辞退了吗?”
曼佗诧异,“怎么回事?”
旺旺雪饼赶紧把自?己八卦听来的事和曼佗一一交代,又说道,“我以为你早知道了,过年的时候我不是给你打电话?吗,就?是想告诉你c镇在传你爸和小春姐的谣言,结果你让小春姐接电话?了,我想着既然你们在一块,你应该知情,就?没多嘴了。”
“最近这两个多月七中的人都传你俩的事,传得可厉害了,学校论坛已?经?删过几次帖子,还把小春姐给辞了,这种事吧……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和你说,所?以一直没联系你。”
“曼姐,虽然不是真的,但你还是回来澄清一下吧,谣言害人呐……”最后王雪娟这样说道,可曼佗已?经?听不下去了,直接挂线给罗盈春拨去电话?。
“嘟嘟嘟……”
不通,没人接。
不安乍然而起,曼佗心里急疯了,在微信上拼命给罗盈春发语音,可依然没有回复。
电话?不接,语音不通,曼佗打字的手直发颤,脑子开始不受控地往坏方向奔,她不敢赌,害怕被?罗盈春抛弃。
始终没有回复,曼佗眼眶涨热,泪眼模糊地打开订票软件。
徐静安回寝室时看到曼佗边流泪边收拾书包,吓了一跳,“曼佗,你去哪儿?”
“回家。”曼佗哭腔沙哑,近乎无声?。
徐静安提醒,“可明天还有两节课。”
“我请假。”曼佗抹了一把眼泪,手忙脚乱地把手提证件充电宝一个劲往包里丢,急匆匆跑了。
订了最快的凌晨航班,到达机场时才晚上九点?多,还得等几个小时,中途曼佗不停地给罗盈春打电话?,但始终没人接,她又急又慌又怨又怒,无数情绪汹涌而上,险些?把她压垮。
登机后又是原机延误,曼佗用不了手机,联系不上人,焦心不已?。
长达十多个小时的煎熬,终于踏上c镇的土地,快一年没回来了,这个地方依旧惹人厌,曼佗一夜没睡,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路边找回骑楼的车。
可早上五点?多的天,公交车还没发车,而网约车无人接单,曼佗打不了车,强忍着乘机后的不适难受,一边哭一边往骑楼的方向跑。
朝阳未升,带着末夜的昏沌,灰蒙蒙的无一丝亮光,曼佗心里郁沉,眼泪止不住。
越是接近,越是害怕。
害怕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害怕罗盈春退缩,害怕罗盈春放弃,害怕罗盈春承受不住把自?己丢下……无数胆怯的想法冒出,无法挣脱,深深浅浅地扎在心里。
身体与心理双重?折磨。
曼佗跑了七八公里的路,双腿发涨脚如灌铅,肺部?更?似撕扯了般,人近乎虚脱,她叉压着疼痛的肚子,呼吸粗重?在骑楼下仰头而望。
三楼,快到了。
街上已?有不少过路行人,他们偷瞄打量气喘吁吁的曼佗,看着她咬牙跑了。
“那不是曼家的闺女吗?”
似乎有人在身后小声?议论,曼佗充耳不闻,她眼里只?有罗盈春家。
攀着扶手艰难跑上楼,曼佗终于站在罗盈春家门前,耳边听着鹅仔狗久违的吠叫声?,气喘不断,大脑一片空白。
鹅仔还在,是不是代表罗盈春也在?
曼佗鼻尖发酸,一丝希望涌进孤寞的胸膛,连忙用力拍门。
甚至越拍越不解气,最后急得发怒,心里愤懑不忿,好你个罗盈春,等你开门,她绝对要把你揍一顿狠的!
可看到开门人后,所?有的埋怨所?有的怒恨都消失了,不安与难过,慌乱与恐惧也统统不见了,曼佗像迁徙的侯鸟,回暖归巢,寻到了属于自?己的根茎。
“你怎么回事!”曼佗泪流满脸,紧紧拥抱住罗盈春。
熟悉的体温与气息抚平了心底无形的焦灼,曼佗哽着哭腔,劈头盖脸骂得大声?,“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出了事也不说,你想吓死我啊!”
罗盈春脸色憔悴萎靡,开门的一霎还以为是自?己幻觉,不敢相信,直到真真切切地触摸到曼佗的身体,听到曼佗的声?音,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