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因为我的病。”他狡辩着。“哥,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一年来,你们谁都不快乐,又何苦为了当年的承诺而绑死自己呢?”“难道——当年那印有向日葵的信纸,竟是这么禁不起考验?”如果贴心的诺言是这样的下场,那么,他还能再相信自己什么呢?“什么向日葵?是这个吗?你在乎的就是这印着向日葵的信纸吗?”严棣音突然从跟前那一堆行李中,翻出了一张纸,印着向日葵的一张信纸。“这个怎么会在这里?”严棣心想,凡是李绫写给他的信,他都会收在那只盒子里,没道理会漏掉一张,还夹在这堆从台湾运来的行李里。“这是我在整理房间时,在角落捡到的,我顺手就收了起来,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严棣音觉得这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别问我的名,别问我来自哪里”严棣心仔细地念着上面写的字,心中纳闷不已“不对呀,我的那些信里,没有写这一段哪,这不是那三十二封信之一啊。”“什么事?讨论的这么热烈?”就在此时,李绫走了进来。“李绫,这是你写的东西吗?”严棣心马上将信拿过去给她看。“我哪里会写这种文章。”李绫直觉反应道。“这不是你写的?”严棣心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神色变得诡谲。“不是啊,不过,这信纸有点儿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对了,是连缤葵的专用信纸,她自己设计的。”李绫想到了。“这是连缤葵的?不可能。”严棣心连通连忙拿出了那个小木盒,打开了其中的信件,比对着信上的字迹与向日葵的花。“如果,那是连缤葵写的,那你告诉我,这三十二封信又是谁写的?”他发现,写信的人是一个。“这——这——”李绫顿时醒悟了,她这才发现到,这整件事好像全不是她想的那样单纯,而那些信,即是始作俑者。“这件事,我早该对你讲了。其实,这些信,全是缤葵写的,我的中文向来很差,怎么可能会写出那种文章嘛,所以,我就请她代笔了。”她还是说了,诚实地说了。“真的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严棣心脑袋轰地一声巨响,心接着沸腾了。“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想自己能追得上你的才华。”李绫坦然地解释着,再也无当年的忐忑不安。约莫好几分钟,严棣心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闭着眼,喘着气,极力安抚内心的汹涌波浪。“哥,你还好吧?不过是几封信,有什么重要的?”严棣音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不,很重要,非常重要。”严棣心睁开眼,像是沉睡千年,终于醒了时的容颜“当年,我爱上的是写给我这些信的女孩子——难怪他曾叫她向日葵;难怪——我怎么会没发现呢?”他想起了许磊钦的无心提示,更懊恼自己的迟钝。“你说你爱的人是——连缤葵?”李绫瞪着大眼,呐呐地再问一遍。李绫的惊讶,霎地让严棣心回了神,他抬起头,不发一语地朝李绫望着。她的明眸依然晶莹得让人流连,她们脸孔仍是细致得无可挑剔,还有她的身材、她的气质都是那么地让人着迷但,此时此刻,他却感觉不到那一份自心底蔓延上来的涟漪,突然间,严棣心醒了。他才惊觉到,原来他始终没爱过李绫,他爱的,一直是他心底描绘出来的李绫,而这样的描绘,却是由那些信所点滴累积的。“对不起。”他缓缓地从口中吐露出这一句。“对不起?你在把大家搞得团团转之后,你才发现你并不爱我。严棣心,你不能以一句对不起就打发我走,你欠我一个解释。”虽然,在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后,李绫也对严棣心的感情有了转折,但,向来都是人捧在掌心中,她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只有人对她猛献殷勤,没有人会跳过她,爱上她身边的朋友。虽然,连缤葵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但,她还是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结果。因为,她再大方,也从没想过要跟连缤葵互换角色,她李绫是永远的公主,而连缤葵,只能是公主身边的丫头。如今,这位让许多女人神魂颠倒的男人,竟然说他爱上了那个丫头?不,不可能。她铁定是听错了。“我想,我们双方都欠彼此一个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爱上连缤葵?而你会在婚礼之前逃走?”严棣心找到了心底的症结,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她,可是,关于我临阵脱逃的事,我不是早向你解释过了吗?而你说你根本不会在追究,你说你原谅我的呀。”李绫仍无法克制地哭了起来,那抖动的肩,是她的惊愕与无法释怀。“我真的不怪你,因为,是你将连缤葵送进了我的生命中。”严棣心看着李绫,突然有种感激的心情。
“原来你就是在那时爱上她了,才会对我宽宏大量、才会对我这么疏离,而我本以为——”李绫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她情何以堪?竟然为了根本不爱她的男人,抛弃了连缤洋。连缤洋,她一想起他,心都碎掉了。“不,我早就爱上她了,在她冒着你的名寄来那些信的时候,我就已经动心了。”他接着她的话。“你怎么能这样说?你怎么可以一句话就抹煞掉我们曾经共有的快乐时光——那不公平啊。严棣心,你好不公平啊,我是那么地爱着你,而你——”她掩着脸,心中气愤难平。“你根本不够爱我。”她终于出声反驳了:“否则,你不会在婚礼上让我出这么糗,你会考虑到我的感受,而且,你不会一走那么久,连个消息也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