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当然。我能相安无事的诞下这孩子再与她算总账。只是如今未能除去她,怕是日后难对付些!”黎采撷笑哼一声道:“她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们何尝不是她的心腹大患。如今她失了媣贵人这个心腹,再经此事可是元气大伤,又失了协理六宫的权势,只怕是会将一心都放在复宠与皇后争夺后宫实权上,暂且还顾不得你我,更不敢再妄然对付你腹中胎儿!”我无奈的摇摇头:“走到这一步已是极限,若再追究下去恐怕会有太多的人牵连其中,这是皇上最不想看到的。若是我们穷追猛打,反暴露了自己在这件事中的谋划,也让皇上觉得咱们陰狠,不免因小失大。”我说着叹息一声轻道:“复仇路愈发坎坷,步步难行!只盼长姐在天有灵,保佑我早日除去蒙氏这个阴毒的女人。”回宫后我斜倚在榻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屋顶,脑中千头万绪,舒儿靠近些说道:“小主,媣贵人位分虽不是太高,却在宫中数年都依附在绮贵妃身边,您真觉得绮贵妃会弃媣贵人不顾么?奴婢只怕如今不斩草除根,他日绮贵妃东山再起,她也会跟着再起。那时小主不是多了根刺在喉间!”我默了会儿方道:“蒙氏绝不会顾及媣贵人,她如今已深受牵连,怎能再重蹈覆辙!况且媣贵人言语不逊,从不得皇上心,若非蒙氏一直给她撑腰,她怕是早早的便折了。”喜儿这时端着一碗羹汤走来道:“小主,这是膳房方才送来的,说是皇上下了令,每日早晚都要为您炖好安胎补品送来,绝不可疏忽怠慢。”我闻声在舒儿的搀扶下坐直身子,眼睛不由瞧向喜儿手中罐。我看了看舒儿,舒儿方接过道:“交给我便好了,你去忙吧!”喜儿乖乖行礼退下,舒儿却蓦地喊道:“把门关紧些,近日天气愈凉了,可别让咱们小主伤了风寒。”“是,舒儿姐姐。”门被喜儿关好,舒儿忙回身把羹汤放到桌上,再自里屋立柜抽屉中取出一双银制的筷子,走回来后打开羹汤盖子,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皇上对我是极用心的了,可见是对这孩子有多重视。早先听闻过淑妃有一子,只是天生愚笨,据说是胎教时淑妃吃错了东西,才导致三阿哥发育不健全,脑袋有些残缺。重点是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对三阿哥疼爱的很,对淑妃虽是不再宠幸,却也留着她的位分,只是淡着。二阿哥乃贤妃所出,只是贤妃早先因犯了大错,被皇上打落冷宫,闻是不多年便生了。二阿哥从前再是得宠,皇上心中对他母妃的芥蒂始终犹存着,自然不会想着二阿哥来继承大统。至于四阿哥,听说是个宫女所出,因皇上醉酒临幸。在这宫中本最有机会做太子的大阿哥,皇后嫡出子,却早年夭折。而四阿哥再出众,皇上也是不愿瞧上一眼,只觉那日举动丢了身份,这个儿子也是卑贱的身份。其实皇上也是想不开罢,同为他的孩子,宫女所出如何!他还不是收了含惜、卉玉!怕也是因此,皇上才对我的孩子多加上心的吧!若我真能争气但下个皇子,想必是有的一挣的。至于含惜的孩子,如何也是与我挣不得的,却要安然诞下,也算为我更加巩固座底。我正想着,舒儿看着拿出的银筷子道:“小主,是好的。”
我微微一笑:“那就不可糟蹋了。只是往后还是要次次如此防着。”“奴婢晓得。”我用勺子搅了几下,悠悠的喝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你从前在别人宫中时是照顾过温阳公主吧!”舒儿应声道:“回小主,奴婢只有幸跟着嬷嬷手下照顾小公主十日之长,倒是小公主极为可爱呢!魏嫔人也和善,奴婢那几日还算过的安稳。”我微微笑着不做声,魏嫔是人和善,我却觉得她心下并不善,只是始终摸不清她到底是皇后的人,还是蒙氏的人。“我乏了,扶我去睡会吧!”“奴婢遵命。正好小主睡着,奴婢去给小主也找出那肌肤膏来。孕妇擦在脸上果然不生斑的。”我闻声眉头微微蹙起道:“你这话是说谁也用着?”舒儿笑答:“含贵人啊,含贵人当初喜事迎门时不是有余贵人给送的贺礼肌肤膏么!那是卉答应说这东西甚好,含贵人还转赠给了小主,奴婢一直都收着呢!如今小主能用到了。”我愈发觉得不对,含惜给了我,如何还有?又是谁给的?想着便问道:“含贵人如今在用这东西?多久了?”舒儿道:“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瞧着含贵人脸色愈发好了,也不复再见那些许的斑痕,开口一问方知,是卉答应余贵人那得的,便转手赠了含贵人。若说这余贵人啊,倒是也不坏,只是势头不稳,如今也还是没靠在哪位贵主子下。倒是还能信。”我缓缓走到榻前,舒儿服侍我躺下,为我掩上被子,我方低声道:“找个空当,拿着那东西去找沈太医,小心着别被人瞧见,若真瞧见有人问起,就说是为我去找太医问些孕妇该忌讳的事宜。”说话间我便闭上眼睛,静静躺在那里,听舒儿道:“奴婢知道了。”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我微微动了下身子,便再无声音。只是暗暗想着,余贵人面上刻薄,对我从未有过敬,却也未曾害过。先前与容氏、媣氏都看似关系还不错,却在她们败落后无关痛痒。也不曾与蒙氏有过多联系,更未对皇后奉承过什么,倒是令我有些不懂了。她是真的无脑不懂人情事故,还是她只是在扮演一个草莽的将军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最不值得对付的,再慢慢被她暗下牵着?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