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女骑士衣衫半褪,洁白的背脊上爬着不少旧伤。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阿尔薇特之所以能成为王国着名的女骑士,不仅因为天资过人,更因为当时带着他流亡,打败了大大小小的魔兽和偷袭者。论对战经验,年青一代里没有能和她比肩的。
女骑士的身材并不如一般佣兵健硕,肌肉筋骨紧致流畅,就像她出剑时一样,每一处都没有赘余,只是为了纯粹的胜利。人人都称赞她为金色骑士阿尔薇特。只有男孩知道,那是他们用来掩人耳目的包装。
当女骑士在强敌前挥出致命一击时,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怎么了?”女骑士随意挽起披散的长发。烛光透过卸下盔甲的棉纱衬衣,身形若隐若现。“这点伤口,应该吓不到你。”
男孩眨了眨眼。“我帮你缝伤口吧。”他将另一盏烛灯放在架子上。
“也好。你的手艺可比我好多了。”女骑士放松地笑了,将手臂翻转过去。
男孩捻着银针,盯着那几处皮肉翻卷的深红。他从未如此希望什么东西从这个世上消失。
“放松一点,没事。”感觉到他的紧绷,女骑士反而安慰他。
男孩点点头,偏长的刘海轻轻浮动。他的手活儿很细致。“这是怨灵的伤口,你……去找他们了?”
“哦,你说那几个盯上你的异乡人啊。”女骑士随意地摆动腰带。“没有直接对上,但他们确实带着目的来的。除了能操纵怨灵的法师,恐怕还有更高级的巫师。这阵子你小心一点。”
“嗯。”男孩垂着头。“缝好了。”
“缝得真好,小塞缪尔,太厉害了!”女骑士笑着揉了揉男孩的头发。“真是帮了我大忙!”
“这没什么。”男孩咕哝。“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解开我的封印吧。”他忽然攥紧了拳,深色眼瞳灼灼地看向她。“凭我的法力,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也不用躲躲藏藏。我发誓,我会让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消失!”
烛花轻轻爆裂,两人墙壁上的投影此消彼长。
“塞弥,谢谢你。”女骑士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托着男孩的脸。湛蓝的眼像五月最晴好的天气。“我是一个战士。还不需要一个孩子来为自己复仇。”
“可我不想一直做一个孩子。”男孩咬了咬唇,烛火的影子在他背后轮换。“亚薇,我可以帮你的。我可以帮你赢得戈恩达尔大会的桂冠。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不论是城门守卫,还是什么协会。你也不用担心那个伯爵的纠缠。”
男孩的眼瞳在半明半昧的夜里,仿佛人心最深的一道漩涡。
“亚薇,向我许愿吧。”
十二之歌·
“亚薇,向我许愿吧。”
晚风浮动纱帘。清凉的月色像水一样漫进来。妖精一样漂亮的男孩立在高窗前,捧着烛台,“告诉我你想要什么,然后解开我的封印。我一定会满足你。”
阿尔薇特沉默地看了他片刻,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浮起些许笑意。
“你比以前长进多了。再过几年,不知道要骗到多少女孩。”女骑士曲着腿,继续往手臂的伤处涂抹草药。“为什么要许愿?你现在不是也帮我包扎。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困难的事。”
她孩子气地做了个鬼脸。
“笨蛋亚薇。”男孩无奈地叹气。
日后,人们会排着队恳求我垂怜。而我把这种殊荣赐予你,你却只当我是个普通孩子。
女骑士睡得很沉,呼吸逐渐绵长。
男孩却没有睡意。他睁开眼,轻轻拉过斗篷裹住全身,从庄园的小门溜了出去。
街道的石砖反射着鳞片一样高高低低的月光。绝大多数的灯光都熄灭了,偶尔有守夜人的烛火在摇曳。
他知道那些人将在哪里聚会。亡灵法师常常在墓地聚集。最好是那些穷困、横死或囚徒的乱葬岗。
魔法就是交易。不论与活人的交易,还是与死者的。
那些尖帽法师果然已经无声地站在土堆前。男孩还没有开口,他们就突然躬身向他行礼。
“向您礼敬!魔法之主!”
男孩微微眯起眼。他原本是来找他们算账的。
女骑士所受的伤口,他都发誓要百倍奉还。
“我不认识你们。”
“那不重要。”瘦骨嶙峋的法师撑着法杖。“我们等了一代又一代,跨越风暴之湾和灰石海,只为迎接您的归来。”
“可您却被可恶的埃茵人封印了。”
“看守您的那个剑士武艺高强,普通的法术对她无效。好在您亲自前来……”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男孩皱眉打断他们。“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更不允许你们伤害她!”
霍尼格贝登的法师们似乎有些意外,发出刮擦声一样私语。
“主人,您受到了奸人的蒙蔽!这些埃茵部落的渣滓,为了一己私利,一直霸占您的力量长达百年,导致整个世界的魔法脉动逐渐枯竭。那个女人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