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觉得自己这一次偷袭败得实在是冤枉,从当时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汉军布下了口袋等着他把头伸进去,这一切理所当然是那个该死的奸细在捣鬼,胡里下定决心等到攻下托允多拜之后要把这个哈伊达尔撕成碎片。胡里离开托允多拜的时候并没有向南逃,而是向北占领了图噜噶尔特山口,这里地形比较险要,他打算在这里先看看情况。之所以没有南归是因为胡里这一次并没有为自己准备足够的给养,在他原来的计划里拿下托允多拜之后就一路向北就地解决粮食问题,现在托允多拜虽然并未被攻克,但是他仍然必须都留在北面,要是把部队带到南面的无人区军队的士气很快就会在那片戈壁滩上消磨干净,到时候饥渴的士兵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浩罕人一开始还算小心谨慎,毕竟这里是敌占区,他们又刚刚吃了败仗,可是当他们再一次确认了托允多拜的守军之后很快就又一次原形毕露,周围的村镇就立刻成为他们恢复士气的地方。对此章文宾无可奈何,他的兵力守住托允多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里的城防不但火力强大而且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冬天粮食的储备也非常充足。但是如果出击肯定会面临很大的危险,因此章文宾一再严禁他统辖的那些回兵出城报复。如果换一个战场章文宾对上胡里他决不会放任对手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章文宾曾有两次担任诱饵的经历,他可不是个胆小的人。不过现在的情况十分特殊,章文宾知道时间不在胡里的那边,在他的周围都是清军控制的区域,而且以胡里的兵力他也无法负担大范围的侦查,换句话说他的周围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所以胡里必须尽快攻下托允多拜,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不做好准备等着猎物上门呢?事情的确如章文宾所料,在遭受失败后的第六天胡里又一次卷土重来,他还从遭受劫掠的村镇中裹挟了一批青壮年以壮声威,在攻城的时候也能当作壮丁或者炮灰来用。面对着托允多拜低矮的围墙胡里把自己的几门火炮架了起来,虽然用这几个老古董向汉军打招呼让胡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家底薄他也没有办法。炮战的结果自然是毫无悬念,托允多拜的火炮并不多,不过压制浩罕人还是绰绰有余,经过一番对射之后胡里不得不把他的那几门大炮撤到很远的距离上,虽然保住了他的那只小小的炮兵部队。可是想要在对城墙产生任何的威胁也是不可能的了。恼羞成怒的胡里不再顾及伤亡,命令全军发动总攻,他的部队簇拥着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向着托允多拜蜂拥而去,这是一场相当原始的攻城战,进攻一方的人数优势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那么明显了,冷兵器的时代攻城方两倍于守城方本来就不算多,更何况现在城内很多老百姓也自发的登上城头协助守城,虽然胡里一直拒绝将回兵纳入计算,可是这次回兵甚至展现了超过浩罕人的勇气,很快浩罕人的进攻就无以为继了,那些只经过简单捆扎的攻城器具被损毁殆尽不说,军队的士气在这种光挨打的情况下也急剧下降,他们的火枪基本上不能对城头上的守军产生多大的伤害,可是上面火炮、机枪、步枪,手榴弹不断的向他们招呼,有一次还扔下来一个炸药包。浩汗人连续进攻了三天,实际上到了第二天中午攻城看起来就如同在演戏了,士兵只是象征性的冲一冲,一听到枪炮声响起就立刻退下来。到了第三天下午胡里终于接受了事实准备放弃对托允多拜的进攻,到了这个时候他的部队已经伤亡近半,可是那座该死的小城连根汗毛都没伤到,胡里无力的把脸埋在双手之间,就这样一直坐到月上胡杨。忽然他被一阵喧闹惊醒,茫然的向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自己的副官押着一个人兴高采烈的向这边跑来。到了跟前胡里才发现被押来的这个瘦小枯干的老家伙显然刚刚挨了一顿臭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鼻血都没有擦干。“他是什么人?”胡里疑惑的问。“安拉保佑,居然让这条豺狗自己撞到我们的手里,这就是哈伊达尔。”副官的脸上神采飞扬,经过多日的郁闷之后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释放的机会。“哈伊达尔?”胡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自己做梦都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家伙居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安拉的确没有抛弃自己这个虔诚的信徒“我该怎么处置他?”胡里激动的自言自语,虽然已经无数次设想过各种各样的酷刑,可是突然之间他还是无法取舍。“总督大人,我有话说。”哈伊达尔高声叫道。“你有话说,你们听见了没有,这个人还有话说,把他的舌头先给我割下来。”胡里确定了第一步的刑罚。“我看还是听听他要说什么再割也不迟。”阿古柏的大管家也在军中,他刚才基本上目睹了哈伊达尔被抓的全过程,基本上可以说是哈伊达尔自投罗网,可是这事情很难说得通,所以他觉得应当先把来龙去脉弄清楚。大管家低声的在胡里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胡里想了一下“嗯,让他说说也没什么不好,好吧,哈伊达尔,现在你要抓紧这最后的机会了,马上你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我这次是来为大人作内应的,”哈伊达尔赶忙把来意说了出来。周围的这些人一阵的狂笑,好不容易胡里止住了笑声“很好,那么你打算怎么作内应呢?”“我帮大人把托允多拜的城门打开。”这一次哈伊达尔的话又一次引起了一阵大笑,但是胡里没有笑,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