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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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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疑似者也在沉默。

    片刻后,施斐然听到这人沉沉地吐气声,他看见这个人抬手盖住眼睛,有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又被那只手向下抹掉。

    有冰凉的触感贴在额头上。

    是嘴唇。

    额头,眉心,鼻梁。

    没有亲吻他的嘴唇,可能怕阻碍他呼吸。

    施斐然缓得差不多,挣扎着抬起手臂,看表。

    总共过去不到十分钟。

    他现在已经能区分幻觉和现实。

    于是哑着嗓子小声开口:“你叔叔跟你说什么?”

    “安如玫休克了,这次可能醒不过来。”裴映贴着他的耳朵道。

    施斐然:“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裴映没有回答,只是对他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感官基本恢复,施斐然抓着裴映手臂重新站起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里是哪儿。

    艺术空间,公共场所。

    此时此刻,几乎整个场所的人都聚过来围观他们。

    这里面上年纪的大多是他爸施鸿的朋友,年轻点的有些是他合作过的生意伙伴,有些是他未来想要合作的对象,从那些注视他的眼睛中,他甚至还认出几位相亲过的富家千金。

    他需要想个借口解释裴映的吻。

    比如用方哲的借口:裴映在法国长大?有事没事亲一亲?

    他看向裴映,裴映也侧过头看他。

    施斐然抬起手揽住裴映的肩,单手系好自己西装上那颗风度扣,开口道:“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足球队队友、舍友、以及——男朋友。你们应该认识,他叫裴映。”

    施斐然有些紧张。

    毕竟这事儿他没和裴映提前商量。

    这么一想,好像他很少和裴映商量事,他们之间基本靠默契。

    他望着裴映的眼睛——从中捕捉到惊喜,紧张感这才消散。

    方理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站到他们面前,手上还抓着一支哮喘喷雾。

    是被女孩抢走的那支。

    方理从上到下把施斐然看了一遍,视线跳到裴映手上。

    裴映还握着刚刚给他的喷剂。

    已经给了他一支,怎么还有?

    施斐然问裴映:“怎么还有一支?”

    “我一般备两支,”裴映回答道,“一支带在身上,一支挂在速写本弹簧线上放包里。如果你没带,如果其中一个喷头故障,都能应付。”

    施斐然刚想说话,方理凑上来:“你没事了吧?”

    他不得不面向方理,为裴映介绍道:“这位是方理。”

    “裴映。”裴映伸出手。

    这两人握了握手,施斐然等不及,直接拽住裴映走出艺术空间。

    “去哪儿?”裴映问他。

    “中心医院。”他回答。

    他把裴映推上车,一路开到中心医院。

    将车停在停车位上,他示意裴映:“上去吧。”

    裴映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车里安静着。

    “咔嗒”一声,裴映解开安全带卡扣,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施斐然吐出一口气,藏在身侧的手偷偷握紧。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是真空状态,裴映当然遇到过别的人。

    那是裴映的人生,裴映的过往,他无权切断裴映的过去……

    车窗蓦然被叩响。

    施斐然侧过头。

    看见是裴映之后,他疑惑了一秒才降下车窗。

    “陪我上去。”裴映道。

    祈使句。

    裴映很少用祈使句和他说话,因为这听起来像命令口吻。

    施斐然没反应过来,车门直接被裴映拉开,他几乎是被裴映从车里掏出来的。

    迷迷糊糊上了住院部的电梯。

    裴映的手很凉,但手心渗出汗。

    手指在抖,尽管抖也用力抓着他。

    施斐然反手牵住裴映的手。

    “叮”。

    电梯门打开,走廊里明亮的白光照进来。

    安如玫病房里坐着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施斐然猜这位就是裴映的叔叔。

    病床上的安如玫身上插着管子,管子连接着仪器。

    监测心率的屏幕不断划着折线——看来是抢救回来了。

    施斐然松开裴映的手,轻轻拍了两下裴映的手背,转身走到门外。

    不一会儿,那中年男人也走出来。

    没有跟施斐然说话,眼神涣散着,似乎注意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

    施斐然不再看这人,后退一步,背贴着冰凉的墙壁,仰头看向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灯管亮得刺眼,有一只飞蛾死在了里面。

    那只飞蛾张开翅膀,仍是飞翔的姿势。

    病房门虚掩着。

    他听见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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