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离开凉亭后,索性避着人群躲到了桥洞底下,把心底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后他很快将情绪调整好,他聚精会神的用树枝在地上勾勒出图形。
他画的是京城地形,只可惜原主出门次数实在太少,他只能尽量拼凑出简单的地图,好再地图虽然简单,但有用。
树枝在地上某处岔路口点了点,那是从尚书府到皇宫的一条必经之路,也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而往往这种地方,都会有着大隐隐于市的神秘组织,比如一个集情报和暗杀为一体,几乎无所不能的酒楼。
天香酒楼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原主也是一次偶然听到了父亲跟同僚的谈话才知晓的,他本来就胆小,知道这事以后更是吓的不敢随意出门。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沈云也不想去这种代表危险和麻烦的地方,可谁叫原主实在没有什么朋友,除了一个见过几次的李知砚,京城里那些少爷公子他一概不知品性。
如今找人截胡的法子被别人截胡了,沈云只好选择了最不想选择的二号方案——天香酒楼。
这种不能见光的生意收费肯定不菲,好在孙氏并没克扣原主的月银,原主又不花什么钱,攒了这么些年数目还算可观,应该够让天香酒楼替他办事。
倒不是让他们去杀了孙勇,虽然他确实混账也确实该死,但他毕竟来自现代,从小就接受的教育让他做不出买凶杀人这种犯罪的事。
但他可以让他们在孙勇到达京城之前,废了他的命根子,再将事情宣扬出去,到那时候沈天海恐怕比他更急着拒绝这门亲事。
虽然平日里甚少关注他这个嫡出的儿子,但也不至于把他嫁给了一个废人太监,真要那样,他这个户部尚书也要成了全天下的笑话。
沈云很快做好决定,只等品诗宴结束就找个理由在岔路这边和沈钰分开前去天香酒楼。
算算时间估摸着午宴也快开始了,他用脚在地上蹭了蹭将画出的痕迹抹去,刚想起身离开就听到了桥上传来说话声。
有人在桥上,沈云自然不能现在出去,他只好缩了回去,被迫听起了墙脚。
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带着些抱怨:“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就从天而降了一大块雪团,好险没砸到我身上来,吓死人了。”
另一道稳重些的声音安慰她道:“估摸着是谁恶作剧吧,没伤到你就好。”
“那是我躲的快,你是没看到其他人的惨状,脸上的妆都被雪融花了”
两人说了几句,稳重的女子问了句:“不过你怎么在那边聊了那么久,父亲不是让你今日来看看有没有心仪的男子,好早日为你定下婚事么?”
“快别提了,我压根就不想这么快婚配,才不要去找什么心仪的男子我在那边打探到不少消息,你想不想知道这京城里绝对不能嫁的人是谁?”
“谁?”
两人已经准备离开,声音越来越远,但沈云还是听到了那一句“襄王元时璟和那沈家嫡子”。
沈云怔了怔,孙氏都要把他嫁给孙勇了,哪家姑娘还钟意他,所以他忽略掉“沈家嫡子”,下意识的在记忆里搜寻起这个人。
这一想才发现原主对他的印象居然非常深刻,又或者说,整个京城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位容貌绝色的襄王。
当今圣上子嗣不算昌盛,满打满算也就四位皇子,襄王排三,但因为生母是曾经的敌国妃子,所以一直有传闻说这位王爷不是真龙血脉。
但这并不影响他是几位皇子中最受宠的一位,听说刚出生时圣上就要将他立为太子,只是朝中大臣们以死相逼,才改成为封王。
后来元时璟的生母离世,他自己也体弱多病,甚至还意外摔断了腿,从此只能靠着轮椅行走,圣上和太后更是疼惜他,数不尽的财宝珍药一箱箱的搬进襄王府。
但就算这样,元时璟的身体还是一日比一日差,甚至有神医诊断后叹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沈云突然瞪大了眼睛,要是原主的记忆没出错的话,元时璟今年已经二十三了,离他二十四岁也只剩下一个多月,也就是说他最多只剩下一年零一个月的时间。
意识到这点后,沈云很是惋惜的叹了口气。
虽然这位襄王除了长相以外几乎一无是处,脾气古怪,常年摆着一张冰山脸,仗着圣上和太后的喜爱行事更是毫无顾忌,这么多年来只要让他不高兴的人和事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但沈云很理解他,一个从出生起就被人议论血脉的皇子,双腿残疾,体弱多病,生母早逝,还被神医推定了死期,这重重buff叠加下来,就算是个正常人也要被折磨的不正常了。
叹息过以后沈云也就忘了,毕竟他自己还有麻烦没解决呢,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别人,要是真嫁给孙勇了,估计他比这位王爷死的还要早些。
桥上已经没了动静,他拍了拍衣衫上沾染的尘土打算起身离开,只是没想到刚从桥洞底下钻出来,迎面就碰上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打眼望去就有不下十位,这会正用着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