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容近日脾气暴躁,落霞峰不少弟子管事都挨了他的骂,看见他就直缩脖子,苦不堪言。不仅是自家峰头的人,即便是别的峰头来的、抑或是掌门亲自来触了他的霉头也被一顿好削。
“前些日子道盟大会,仙君说要每个宗门的门主与管事长老一起去,你非不去,我就只能带三师妹去了。”
“那老道废话多,速度慢,明明三言两语能说完的事情他能慢条斯理说一个时辰,我听着就烦。怎么,他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掌门笑着给他倒茶:“没什么别的,就是说咱们修仙界到了一个关键时期,叫各个宗门出个规划,怎么壮大实力,吸引更多的好苗子——你也知道,魔修这些年越来越懂哄人了,有许多刚踏入仙途的年轻人都入了魔修,仙君说长此以往,对修仙界自然不利。”
李墨容冷笑一声,对他伸手,比手指头:“年轻人修仙为什么?钱财,力量,美色,长生——绝大部分修士都知道自己无缘飞升,只不过是想把就近的日子过好,根本称不上有道心。对他们来说,修仙不为好处,难道为信仰?静林这老东西哄人也有一把,如今修仙界这一套正道理论全是他一手做出来的,虽是从道义上压了魔修一头,却不如魔道给的东西实在,原因么,你也清楚。”
掌门深深叹了口气:“修仙界秩序井然,但各大宗门、家族势力已然被划分得差不多了。普通的修仙者若无机缘,很难出头,譬如那个谁……祝师弟的小徒弟,我记得叫谢南枝吧?一无身份二无背景,资质虽好也谈不上惊世绝艳,能入小如意峰做个内门弟子也就到头了……”
他只是随口举了个例子,倒是李墨容一听到谢南枝就浑身一震,有些不自在地坐了回去;之后掌门说了什么,他一概没听,脑子里闪过的全是谢南枝的影子。
岂有此理,他想,这小子怎么睡完就走,跟见了鬼一样。其他门人都上赶着巴结自己,怎么唯独他这么不识好歹?
“……考虑到那几个宗门彼此之间尚有嫌隙,静林仙君便说之后让我们合起来弄一个幻境,让弟子们都进去见识见识魔修到底什么样,顺便联谊一番。昆仑仙宗那边答应得快,但是马上就说要常月过去,你……师弟,师弟?你在听没有?”
“在听。想要常月回去?也不是不行。”
“啊?”掌门吃惊,“我还以为你会断然拒绝。”
李墨容淡淡道:“我是常月的师尊,自然要为他考虑。既然昆仑仙宗想跟他叙叙旧,那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老道给的那点钱,我很难办事。这样吧,租一次常月让他们给三百万灵石。”
“……常月知道你这么卖他吗?”
“这什么混账话?师尊的安排,能叫卖吗?何况师尊赚了钱,岂少了他的?”
掌门无言,又跟他聊了一会儿,说来说去都是钱的问题。他试图降价,惹得李墨容发怒,把茶杯哐一声砸在石桌上,砸得四分五裂:“你跟静林说清楚,我又不靠他吃饭,他在我这儿装什么仙君?把我当人情卖给昆仑仙宗?还有你,大师兄,少帮他跟我扯些有的没的,告诉他,常月去一次昆仑仙宗五百万灵石,少一分都不行!”
掌门见他这样,只好摸了摸鼻子,不敢继续惹怒他,寻了个由头就先走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先跟静林仙君回话——当然,原封不动是不可能,自然说的很委婉,譬如“师弟毕竟和昆仑仙宗有些纠葛,常月现在又有自己的想法,回去不是很适宜……”“若是要常月出力,其中损耗甚大,还烦请道盟与昆仑仙宗多做筹备……”
静林仙君听完水镜里传的话,拂尘一甩,失笑道:“这个李墨容,恐怕又将本座骂了一顿吧?罢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他偏了偏头,白发随意地从肩头上落下来,又被旁边的灵鸟叼起来,以免挡着他。随即他抹开另一面水镜,看见李墨容正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很是焦躁,便笑着对旁边的灵鸟道:“真是稀奇,他研究合欢宗的魔功出岔子这么久了都没来向本座求援,难不成是忍到现在?”随即,又像是自我否定一般摇头:“不不不,不可能,他是先天极上炉鼎,比寻常人更难忍耐情欲……那他是,找到发泄的方法或者人了?”
说到这里,静林仙君眼神一眯,周遭气息顿时凝滞压抑起来,连纷飞的灵鸟们都停下来了。水镜中的李墨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长舒了口气,将自己的乌发放了下来,挽到跟前,露出雪白的一截脖颈。静林仙君眉目一挑,正打算细看,李墨容突然朝着他的方向转过头,眉头一皱,一挥袖,水镜骤然模糊起来,随后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被发现得越来越快了。”静林仙君笑得开怀,他挥了手,将水镜收起来便出了大殿。
李墨容则眉头紧皱,如果只是从术法痕迹的角度来说,他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人偷窥;但修仙者的直觉往往比精妙的法术更加准确——有人在偷看他这种令人不快的感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将周围隔绝后,李墨容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他试图冷静下来,但下体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湿意和痉挛感却让他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