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下午便是竞选开始的时间。中午的两小时,简文瀚会与他的内阁成员在平台的广场上发表最后的演说。我与他约了十一时在学校餐厅见面。“你今天神采飞扬。”我说。“神采飞扬才衬你嘛。”他挤出了笑容。然后,我也笑了。我替他买了午饭,他吃得很少,但说了很多笑话,有关于意大利人住酒店的,还有丑女扮神仙欺骗男人的故事,仿佛很轻松。其实我知这是相反的情绪,他吃得那么少,必然是很紧张了。这就是男人的行为吗?装作轻松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忧虑。忽然,我觉得心痛。他的压力真大。我牵起简文瀚那垂在椅边的手,望着他微笑。他收起原本要说的笑话,只是望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拖男孩子的手,而且还是我作出主动的。”我说。他笑,没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然后,我和他什么也没有说,时光停止在这一刹。阳光由偌大的玻璃窗洒进来,他的眼神充满感激。我有很多话想说,但都没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不用说,他也会全部接收得到。由他准备演词开始,我便一直站在台边看着他,在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会不时飘来一个亲密的眼神,捕捉到之后,我便会兴奋十秒。然后,他开始发表演说,他是先看我一眼然后才走上台的。我曾经整理过他的演词,就那样读下去,也不觉得那样震撼,是经过他的声音他的神态,那些字里行间的抱负,才令人动容。台下有数百名学生围站着听他演说,他们的眼神都是充满信任和仰慕的。我不其然微笑了,我也仰起我的脸,我很骄傲。他发表演词完毕,在一声多谢之后,台下的学生便拍起掌来。他步下台阶,与我四目交投,他的笑容是那么坚定而自信,我忍不住张开双手,给他一个大大的、紧紧的拥抱。“你说得太精采了。”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都是因为知道你就在我身边。”他望进我的眼睛内。十秒钟的拥抱之后,我们放开了对方。在我转头之际,我发现了珀月,她看到我刚才与简文瀚的举动,她的脸变了色。daniel在她身边,他拖着她。我收敛起我的满足我的笑容。我看到,珀月在这时候于脸上挤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她拉着daniel走近我与简文瀚。挤开了人群之后,她便站在我面前。“啊!拍拖也不告诉我!”她说。我不懂说话,有点呆。倒是简文瀚大方地伸出手来,先与daniel一握“我是简文瀚。”“我们刚才听到你的竞选演词,很有力量。”daniel称赞他。然后他又再与珀月一握。珀月一接触到他的手便咭咭地笑了:“厉害啊,终于给我看见真人了!”我垂下头来,笑得很不好意思,目光斜斜地抛到珀月脸上,一脸感激。我与她心仪的人拍拖了,她居然不怪责我。两日之后,竞选与点票都完毕,简文瀚与他的内阁顺利当选。简文瀚便成了今届的学生会会长。珀月曾经取笑我。“很棒啊,羡慕死人了,做学生会会长的女朋友。”“别无聊,又不是总统的女朋友。”我坐下来,与珀月一人一份三文治。“真奇怪,我们两个刚刚入读大学便拍起拖来。”珀月说。我咬了口三文治“也是的,好像不是我们选择的那样,好像是缘分选择了我们。”已过了一个月了,我与简文瀚像一般情侣那样谈恋爱,大家一同吃早餐,有空的时候看场电影逛逛街,较为特别的是,有时候我会帮忙做些学生会事务,譬如替他们打打字,贴传单。简文瀚的学校生活变得很忙碌,也开始严重走堂,他把七成时间都放在学生事务上,其余三成便是问同学借功课抄,借笔记影印。有时候我会代他上那些不用点名的课堂,为他抄一些笔记。我担心他的功课进度,他却永远一副没所谓的神情。他时常说,大学生生涯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在大学时代参与了各种学生活动,对将来工作会很有帮助。我与他正吃着宵夜。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我也不便反驳。但功课对我来说永远最重要,我比较踏实,考取好成绩是学生的分内事。然后他转了话题。“周末我们去长洲好不好?”我一听,便阴着嘴笑了:“坏人!”他笑得比我更奸。“那么去澳门好了。”我笑着垂头吃粥,没有回答他。都已是冬季了。对啊,我与简文瀚也开始探索对方的身体,兼且十分喜爱这活动,然而最后防线还是留下,我还未准备好。有一次与珀月说起,我们一致认为男人太急色了,他们的享受永远要全套的,一定要发泄一次,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好。珀月这样说:“我才不会把第一次给daniel。”“永远不会?”我问。“嗯。”她十分肯定。“但他是你的男朋友啊。”“也不一定要给他的。”她抿了抿唇。“那么会给谁?”“丈夫吧!我不知道。”我惊奇了。“你没想过嫁给daniel?”珀月摇头。“你只是玩玩的吗?”我小声问。“也不可以这样说但给了他便好像不对劲似的。”我静默了。半晌,珀月问我:“你呢?你会给简文瀚吗?”我有点惘然。“我不知道。”“你将来会嫁给他吗?”珀月把脸凑得很近。我更加惘然了。“可能吧。”我真的不知道。“你是真的爱上简文瀚了。”珀月说。我笑,我答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把第一次交给他的心,究竟是不是已经爱上他了?还是,一早已爱上,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把“喜欢”与“爱上”分开来计算。不交给他,还可以交给谁?圣诞节,我与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