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姬红一双翦翦秋水说不出的妖娆狐媚。“宋方国。”她轻启朱唇，声音里有种足以融化人的酥麻。“你今晚喝得很开心很开心，一杯接着一杯，你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然后你头晕沉沉的，醉得想睡觉了，一、二、三！”

    “是啊。”姬红浅笑盈盈走向斐冷，轻声娇语道：“不只是知音人，还一见如故哪。”姬红回答她，斐冷就是旧识故人——文君非。

    姬红媚眼勾着他。“您不记得奴家说了，眼底就只有您一人。”

    就算知道姬红同斐冷不过是在演戏，凤灵儿心里还是冒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不过她没在人前露底，只是背转身子，双足跺地，唱道：“哎呀，讨厌啦！”

    她在控诉他，若是早认出她了，为什么还在这儿作戏。

    “对。”姬红搭稳她的手，千桥百媚地笑着。“我和斐大人投缘得很，你下去吧，等一会儿我要亲自款待斐大人和宋大人。”媚眼扫过斐冷和宋方国。

    “哈！炳！”看他们两人眉来眼去，宋方国自以为有趣地插上一句。“斐大人还用问吗？”

    斐冷饮干手里的酒，唇畔露了抹笑。“姬红姑娘弹得是仙乐天籁，相信就算是头蛮牛，也能领略其中一两成的美妙。”

    斐nbsp;斐冷淡笑，轻啜一口酒。“那要看过去之我是我，还是今日之我是我，抑或者未来之我是我。”

    “讨厌。”凤灵儿硬是虚扯个笑。“怎么斐大人也拿人家开玩笑。”-向斐冷的目光不协调地藏着怒意。

    “哈！炳！炳！”宋方国还当他们几个是在调情。“没想到，小姑娘对我们斐大人也动情了，斐大人您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

    凤灵儿眉峰攒紧，师姐和斐冷的心思都是九曲十拐的，他们这样问答，好象有几分探测彼此的况味莫非斐冷真有可能是文大哥？！

    宋方国色迷迷的眼睛叫姬红销魂的眼神绞索了去，他盯着姬红递送风情的秋波，彷佛在里头找到自己的影，可是那影子逐渐缩小，他得更费心地锁着姬红的眼睛，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就变得痴呆涣散了。

    姬红倩笑。“红和彤都是一样的颜色，你怎么叫，我都不介意。不过，你那斐字，一个非和一个文凑在一起。到底是为了纪念文君非这名字，还是为了-弃文君非这个身份。”

    “多谢夸奖了。只可惜，你的心思太复杂、意志太坚定，无法对你施用摄魂术！否则我真想用这方法看透你。”姬红撒娇似地笑着。“斐大人不——”柳眉忽尔轻蹙。“我应该叫你文大哥才是。”

    与其揣测，不如设法证实。

    斐冷缠住她的手指，亲昵地贴上姬红，陶醉似地闭上眼睛。“是谁吃睡不好呢？”耳朵注意的却是凤灵儿的举动，他听到的是她离去的脚步声。

    凤灵儿扶起姬红。“小姐不是一直都在找知音人，这么说，斐大人算得上是知音人吗？”她那话其实是说，斐冷是不是她们找的文大哥。

    宋方国开心地喝下酒。“姬红姑娘，你这嘴儿真是越来越甜。”

    姬红轻推了凤灵儿一把。“你回去吧，我会帮你和斐大人讨公道的。”侧挨身子，双臂赖靠在斐冷身上。

    姬红掩嘴笑着。“呦！小灵儿你的魂儿，莫不是叫斐大人给收了？”

    斐冷间接回答了她，她的用意他是猜出几分了。

    凤灵儿眉心凝着疑问，可还是如常地将酒杯递给姬红。

    宋方国大喜，赶忙为姬红拉开张椅子。“姬红姑娘，我还以为，现下你眼中就只剩下斐大人了。”

    斐冷含笑挥扇。“小灵儿姑娘这么可爱的魂儿，我倒是极愿意收的。”

    姬红推开斐冷。“天地良心哪。”她替宋方国倒了杯酒。“奴家才没想斐大人呢，奴家想的可是您呢。”

    “我想想——”斐冷放下筷子。“那我应该叫你姬红还是苏荔彤。”“姬红”是凤灵儿的师姐苏荔彤，下山之后，为自己取的化名。

    “喔。”凤灵儿并未移身，漆亮的眼眸，还锁着斐冷。

    姬红以腻得化不开的嗓音嗲道：“怎么会？等下您就会知道姬红眼里，只有您的。”她坐定，脱开凤灵儿的掌，轻轻在她手背拍着。“你先回房吧。”

    凤灵儿脸色倏变，强挤出一丝笑。“一见如故啊！”搭着姬红的手，竟微微发抖。

    姬红数到三的时候，宋方国的头顺势倒下，上半身瘫软在桌上。

    她和斐冷最相似之处，在于两人说的是一句话，可常会藏着两层意思。

一眼。

    姬红艳涂寇丹的手指在斐冷的俊容上滑移。“斐大人魅力不大，就不会有人这几天都吃睡不好了。”

    “别同我绕口令

    姬红接了过去，眉宇含笑，凝睐着斐冷，回敬他一杯。“其实，音韵再妙，也要有人能知解，否则便是对牛弹琴，没啥意思了。”她在问斐冷，懂不懂她为何挑了这首阕词来唱。

    “真是高明的摄魂术。”斐冷夹了一碗菜，悠闲地吃着，像是方才欣赏完一场不错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