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辛黛轻轻起身,快步消失在走廊拐角。
第二天。
楼道传来脚步声的同时,辛黛拉开楼梯间大门,进入走廊。
“你都说了,这款潜航者金蓝水鬼少说也有八九成新,原价十多万,我要你三万块白菜价怎么过分了?”辛黛一把揪起当铺老板的衣领,小老头的脸色立马变成了猪肝红。
那人迟疑着伸出了
涂着酒红色甲油的纤细双手合着音乐节拍,慢慢向前摸索,抱住男人的腰。女人艳丽的脸蛋贴上男人后背,娇笑一声,将唇印在白衬衫上。离开时,留下一抹烈焰般的红色。
“阿德,小黛呢?”
辛黛说不卖了,拿回表走人,老板还不愿意,价钱加到五千,就不把劳力士还给她。
原来是店里的伙计上班,在店外看见此景,以为有人打劫当铺,于是报了警。
男人身形一僵,温柔答道:“上午送去医院了。”
这十分钟里,他始终重复着一组动作:弯腰缩脖颈,前后晃荡着身子。一边嘿嘿地傻笑,一边不断用手背擦口水。
虽解释清了是场乌龙,但辛黛和店老板伙计还是得暂时留下,按流程做个简单的口供,再交罚款。
“你叫什么名字?”辛黛问他。
黑胶唱片机播放着优雅端庄的爵士乐曲,辛德从壁橱拿出一支高脚杯,随着乐曲节奏一点点撬开红酒软木塞,将猩红液体倒入醒酒器。
模狗样,可心却是黑的。
价格谈拢了,老板都开始数钱了,结果警察来了,把两人带进了派出所。
“你再不松手,我就要报警了!”当铺老板梗着脖子威胁。
辛黛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光头,年纪不大,个子不高,佝偻着背,身形精瘦。
辛德那么聪明的人,很快就会发现端倪,下楼寻她。辛黛这具身体太过虚弱,若想逃跑,绝不能靠速度取胜。
抱着衣服进入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取出劳力士戴在手腕,将脱掉的衣裤丢进垃圾箱,一脸淡然地走出隔间。
镜中圆嘟嘟的鬼脸,憔悴得令她发笑。
可当铺这老头看她一小姑娘好骗,想诓她说是高仿表,出三千块打发她走。
穿着红白条纹的方领polo衫,一边的衣领卷在领口里,邋里邋遢的。两道一字眉很淡,眼角有道疤。眼睛到是炯炯有神,笑起来口水会顺着嘴角往下流。
摁了摁口袋里那块劳力士,她离开的底气更足了一些。
碎片边缘划过脖颈,老板吃痛,又怕事情真的搞大,立马服软。
乘着电梯来到一层,没走几步便看见大门前截人的詹辛德。
“嘿嘿……啊嘿……嘿嘿嘿……”那人缩着脖子对她笑,胡乱擦着口水,身子依旧前后晃荡着,像个不知疲倦的不倒翁。
辛黛抄起柜台上的花瓶敲碎,抵在老板脖颈处,吼道:“报警最好,涉嫌诈骗顾客,看警察来了怎么说!”
逃出医院后在天桥下凑合了一晚,今早辛黛直奔当铺,准备用从詹辛德更衣间顺走的劳力士手表换些钱,租个临时住所安定下来,囤些物资,最好还能买辆越野。
辛黛的衣服全是辛德挑选的,她花了一晚上时间将两件纯色衬衫diy成一件辛德绝对认不出来的拼接新款,费了不少功夫。找了个较高的楼层停下,脱下黑裤,露出及膝白色短裙。短裙也并非短裙,是辛黛衣柜里的及地连衣裙。
她今天戴了顶白色棒球帽,宽松黑衣裤,脚踩白球鞋,烂大街的装扮。
摘下棒球帽,对着镜子将披散的长发束成丸子头。问身旁补妆的女孩借了下化妆包,辛黛运用前世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在对方同情的眼神中,把自己化得亲妈都不认识。
不愧是詹辛德,做事滴水不漏。
“你饿吗?”她从口袋摸出半包压缩饼干递给他。
陈墨满脸绯红,羞涩地垂下眼。
放弃电梯,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她快速朝楼上跑去,一边脱掉黑色连帽卫衣,露出里面的蓝白拼接衬衫。
细长的针筒刺入纤细的脖颈,辛德细细欣赏着女人惊恐的眼神,唇边的温和笑意渐渐狰狞。
顺手拦下一个一身黑衣,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笑着将帽子戴在她头上:“你戴着真好看。刚和男友分手,他送的这顶nike我就戴过一次,送你了。”说完便和女孩摆手,不等她回应便快步从后门离去。
辛黛之所以观察他那么仔细,是因为这人已经盯着她看了足足十分钟。
他转身,拨开陈墨脸颊的碎发,轻抚容颜,声音低柔又温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论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后门也有人拿着手机寻人,穿黑衣裤的女孩都会被拦下与手机上照片对比。辛黛大摇大摆走出后门,那人只瞟了她一眼便不再关注。
本来得知这块表的价格她就已经很火大了,小老头咄咄逼人的模样直接把她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