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认
太翊冷声道:“不劳西山主挂念。”走到主位下立定,说道:“贵山祭起降神幡召唤群仙,所为何来?”
枕流口角边噙着一丝笑意,反问道:“无色山惨案轰动仙界,难道贵教还不知?”
太翊说道:“我们知道。”
枕流说道:“那你是明知故问了。鄙山召唤群仙聚会菡萏湖,就是要商议如何对付天火魔会。”
太翊说道:“嗯,请西山主移步棚外叙话。”
枕流抬起手臂一指席下群仙,微笑道:“在座皆是道友,无话不可与闻。武德但说无妨。”
太翊看也不看群仙,肃声道:“是我教主有几句话命我传给你,还是私下交代为好。”
群仙心下皆有不满,舟行道人自嘲道:“武德真君想是嗔我们这些老家伙碍眼,我们走就是了。”宝华帮的黎山帮主哈哈笑道:“凭咱们这点子不入流的道行,原也不配聆听拱极教教主金口玉言。”
范尔坚谷主附和道:“拱极教若有本事,就速速去拾掇了天火魔会啊,免得又惹怒了碧霄娘娘。敢情你教主是一点儿教训不记。”
太翊的袍袖蓦地一挥,范尔坚谷主只觉呼吸一窒,口中仿佛塞进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火炭,直烫得他舌头剧痛,涕泪横流,恨不得将舌头咬了下来。
太翊森然道:“竖子再敢狂言,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范尔坚谷主呜呜呻吟不止,挣扎着往前扑倒,将桌上碗盏果蔬推得满地都是。九重谷的族人弟子抢上扶起,对着太翊怒目相视,但武德真君威名素着,谁敢去惹他?
枕流摆了摆手,两个妖修上前搀起了范尔坚谷主,引导九重谷人众离开木棚,自去营地歇息。枕流脸上还带着微笑,碧绿眼眸却一片清寒,说道:“大敌当前,你还跑到这里来发威?”
太翊说道:“西山主是不肯劳动玉趾出去谈话了?”
枕流微笑道:“莫不你连我也要治一治?”
太翊再不废话,当众朗声道:“好,我教主命我转告东西山主:’焱阵图流落魔道余孽之手,本座深觉痛心。虽知降神山召集群仙乃是一片好意,但两位山主实不该兴师动众,打草惊蛇。仙界逢此凶星灾数,行事宜当万分谨密。拱极山既忝为仙界傀儡
太翊说道:“韩宛铮土遁而去,我追踪多时都找不到痕迹。教主唤我归山询问,不久降神幡召唤到来,教主就命我来菡萏湖传话。”
那粉蝶已经蹁跹飞去,空留一缕余香。
宗裕骐说道:“你是来传话的,还是来跟枕流打嘴仗的?”
太翊冷笑道:“枕流要起什么水头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有些话我不愿多说。”
宗裕骐猜他是指摘降神山也图谋焱阵图,便道:“你自己也说能者居之,降神山就算想要承担这副重责,也没什么错啊。”
太翊反问道:“那我拱极教又何错之有?”
宗裕骐仰头看着太翊,撞上太翊那冷鸷的眼眸,忍不住道:“降神山是预备群策群力,胜算更大。而你拱极教是要单挑天火魔会,你……这太凶险了。”
太翊淡淡道:“我教主的九天星象术已臻化境,善辨天象,算无遗策。他老人家既如此吩咐,我们谨遵法旨就是了。”
宗裕骐听到“天象”二字,蓦地想起一事,说道:“你曾说,有一位高人预见了无色山的浩劫,因此派你潜入无色派——这高人就是拱极教教主?”
太翊微一颔首。
宗裕骐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追问越多,谜团反而更多。
太翊眯了眯眼睛,冷然看着宗裕骐。
宗裕骐低声道:“上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谁,就那么离开了?你没想过还会碰见我吗?”
太翊双臂环抱,右手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左肘,沉吟道:“凡人寿数短如萤火,即令我对你全盘相告,你不过数十年就要魂归黄泉,你我不是同路人。”
宗裕骐不满道:“我就问一句你是谁而已,谁要跟你做同路人了?”话虽如此,他的神色颇为黯然。
太翊忽道:“你是有根基的,来日好好练功,未尝不能完满道德。”
宗裕骐两手揪着头发,烦恼道:“班老仙师临终前传了我一本秘籍,可我看不懂,枉负了他老人家一片苦心。”
太翊问道:“哪里不懂?”
宗裕骐忸怩答道:“遇伏
卢弥焉一听到“师尊”二字,不由得发似人揪,肉如钩搭,抬起腿来,就要走向“佑巽”。
一条手臂忽然拦在他的跟前,卢弥焉身形一顿,却是宗裕骐挺身而出。
卢弥焉一怔,从侧后方看去,只见宗裕骐神清骨秀,语气坚定道:“弥焉不会再回魔道了。”
宁琨大奇,透过佑巽的嘴说道:“小师弟,你昏头了,天火魔会得了焱阵图,称雄三界指日可待,你放着师尊不敬不拜,却去追随穷途末路的正道,岂不是自讨苦吃——”忽然看见卢弥焉脖子里套着的缚仙索,不由恍然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