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的小媳妇!”有孩子开始喊。
老柳在闹事,小孩在帮腔:“我们都看到了!他专门给哑巴吃金色的糖!哑巴就去他床上陪睡觉,不要脸!”
柳呈摸了个空,挨打的时候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金子般的程今安了。
有鼻涕小孩开口了:“大哥!他是臭哑巴!别跟他说话,会被传染的!”
操一次逼五百?笑掉大牙了!他还不如再去买个老婆回来天天日!
“没礼貌哦,你应该说谢谢,然后我回答不客气。”程今安教他。
柳呈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无声的怒骂和讥讽却已经从每个人脸上溢了出来。被针对的人是他心里顶顶好的小少爷,柳呈都要替他委屈哭了,捡起那几个给少爷听响的石子收好,笨兮兮地揪起脏袖子想去给程今安擦眼泪。
老柳大概是心里还想着什么,仗着程今安还小,猥琐地靠近:“既然睡了,叔也不跟你藏着掖着了,哑巴下面那个逼滋味怎么样?血多不多?叔可是专门留着,碰都没碰过呢。”
“废物点心。”老柳常年酗酒,身体都亏空了,他打累了就把柳呈踹翻在地,扯掉柳呈的裤子去看他腿间的秘密,“真没碰你?妈的,听说有钱人都不行,软蛋包。”
柳呈的破碗很瞩目,程今安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往里一甩,没听见声,又拿回来,摸了几块石头子一起往里扔。
孩子说的话,多半是大人教的,整个村的闲人都在看热闹,程父怒而转身,撤了帮扶的资金——今安是好孩子,也不会撒谎,他问过今安了。
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啊,根本不知道柳呈是没饭可吃。
附近几个村里都有搞破鞋的,便宜的五十块钱一次,五百块在老柳的认知里已经很多很多了。
可是他的破烂还没收好,就又挨了顿打。
哗啦——
程父是白手起家,他深知无赖是什么秉性,满心只想带走被破了脏水的儿子,并不想管留在村里的那个小孩。
在自己村顶多能要到饭,想要钱,得翻个小山去外姓村里要。“金矿”现在都自己跑来了,何必舍近求远呢?
包装晾在了桌子上,想等第二天收进小抽屉。
“昨天叫你你不来,切。”程今安有很多很多糖,身边围了一圈流鼻涕小孩,柳呈躲得有点远,是最漂亮最瘦弱的那一个。
老柳把柳呈的破碗往地上一摔,叫嚣起来:“一百块就买我儿子初夜?他还是雏,五百!最少五百!”
“傻逼玩意,等你走到李家村,要账的都给我砍死了!谁有钱你看不出来?去找他!白让他摸了?”
程今安接触不到这个层次的人,气得脸都涨红了,也不知道要如何辩解。受过教育,他知道性行为是什么意思,但到底是没真刀真枪地干过那事,被如此大肆宣扬,只又羞又恼。
可柳呈才八岁,就算是个丫头,哪是能出嫁的年纪?
少爷出门从来不带硬币,但少爷想听个响。
柳呈那会儿实在小,也没上过学,还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他只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却不知道爹也得防着,主动岔开腿
程今安满意了,皱皱鼻子:“我要午睡了,我妈说多睡觉才能长大个儿。你也应该睡。”
“大哥!”小胖孩又开始叫,大概是以为程今安觉得认鼻涕小弟丢人。
红红的百元大钞,柳呈摸都没摸过,他迫切地想要回去交差,感觉有机会免掉今天的第二顿打。
村里人要干活,鸡叫就得起床。柳呈挑水、种地什么都干过,他不是不想睡觉,是没时间睡。
程今安皱眉:“别叫我大哥,还有,不能骂人。”
柳呈忐忑地去了,又一次被程今安摸了头。
村里人都知道柳呈只是听不见,但“聋子”并不顺口,也不如“哑巴”侮辱人——既能指出他耳聋的缺陷,又能嘲讽他不会说话的难堪,久而久之所有小孩都这样叫了。
可程今安不让他走,抓着他躺在床上,冲着外面凶巴巴地喊了句什么,就把柳呈当成了家里的抱枕,脑袋蹭蹭便睡了。
柳呈听不见,程今安骂人是因为外面的小孩在传黄谣。
“赔钱货!”老柳看着他不男不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去他妈给老子要钱去!嫁都嫁不出去,不如生个丫头!”
“睡了我儿子,必须给个说法!”
今安说没有,就一定没有。
程今安有点烦了,良好的家教让他说不出什么重话,挑了最干净的一双小手扯过来,跑进了自己的屋子。
他听不见他爹的叫骂,但能看懂,拿了自己磕掉边的瓷碗出来,看见他爹喷着吐沫星子去指那张巧克力纸。
搞不好是仙人跳,穷山恶水出刁民,大人小孩没一个好东西!程父怒极,有些极端地想。
利益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少爷自觉是真来做公益的,公平地雨露均沾后,把剩下的都给了柳呈:“你最瘦,肯定挑食,要多吃饭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