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以她毒辣的眼光来看，调教好了，含珠只怕会比月浓好上千百倍。

    兰娘走近月浓，将他拽得离明瑄近了些，笑道：“您瞧瞧，连我家花魁都在这儿了，您还有什么不信的？”

    她要认认真真地调教含珠。

    又四字，气得月浓身躯微颤，抹着

    不信。

    明瑄含糊其辞：“……就随便逛逛。你有事吗？有事的话我让你先走，不碍着你。”

    含珠却再也没看他一眼，只转过头问一旁的兰娘：“我可以搬出柴房了吗？”

    月浓本来还不情不愿，他本来在陪恩客，刚要脱衣服办正事便被人叫出来，脸色黑得吓人，随便拢了件轻薄的红衣便去了二楼，哪知看见盛淮舟与明瑄，顿时便起了勾引攀附之心，便收了脸上的傲气，露出个自认为最美的笑，腰肢轻摆地走了进去。

    兰娘此时也有些怔怔然，含珠的容貌虽称不上尽善尽美，可他方才，却真真如画本上的妖精一般摄人心魄，叫她这半老徐娘都忍不住微微心动。

    明瑄：“……”

    兰娘端起桌上的茶盏，借此移开目光，浅浅啜了一口花茶，清了清嗓子道：“搬到四楼。房间你挑。”

    明瑄看着月浓腰都快摆折了，不由得皱眉，偏过头问兰娘：“都在这儿了？”

    对方是陪他从京城一起来济州“流放”的好兄弟，是盛将军幺儿，上有两兄一姊，皆是能领军作战的将才。唯独盛淮舟和明瑄是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在京中斗鸡走狗无所不为，这才被贵妃娘娘作主一同“发配”济州。

    “我去明月楼！”明瑄怕死福公公了，比他爹还能唠叨，干脆破罐破摔道，“去找个人。”

    “你想哪儿去了？小爷我是那样的人吗？”明瑄生怕被误会，他虽是纨绔，可却也与京城那种仗势欺人重金狎妓的败家子儿不一样，忙解释道，“我真去找人。”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盛淮舟突然插了一句：“庸脂俗粉。”

    岂料刚说了一两句招揽的话，明瑄便朝她道：“把你们这儿所有的小倌都给我叫过来。”

    “明瑄，”盛淮舟嗤笑一声，“你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要出什么昏招，你非要让我去给福公公报信儿？”

 秦梧受不住地哼了一声，随后便是一种泄身的欲望，可他竭力忍住了。他看向身上的人，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坚持住、坚持住，只要他再硬久一些，含珠便会在他身上多待一会儿。

    盛淮舟没说话，目光却全然写着两个字——

    含珠颔首，正想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然而他突然间想起《秀色集》的任务，便又转过头看向仍半坐在旃毯上的秦梧，道：“下次别那样看着我，像狗一样。”

    可他到底不是神仙，不能尽如心意。含珠只是摆动腰胯时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软唇无意间分开一道细缝喘了喘，他便冲动地挺腰顶了顶身上的人，隔着衣物，将精水泄了出来。

    明瑄诧异：“就他？花魁？”

    四个字，字字诛心，月浓顿时没了那攀附之心，只觉得脸烧得慌，同时只觉面前之人实在眼瞎。

    他俩甫一进入，就有许多目光落在他们身上，刚从四楼下来的兰娘也不例外，她都不需要多看，就知道这是两个不差钱的主儿，更别提那通身的气派，一瞧就非同一般，见他们面生，兰娘估摸着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权贵少爷，便笑语盈盈地亲自过去迎接。

    明瑄放弃解释，又想着盛淮舟反正要跟着一起过去，便先行结束话题策马往明月楼方向而去，身后果然有马蹄声跟来，明瑄恨不得朝盛淮舟翻个白眼。

    “真没骗你！我去找个小可怜，看他是不是真没饭吃，屁股都没二两肉，瘦得吓人。”

    于是她只好派人去将楼中所有小倌叫去了二楼，连月浓也不例外。

    “有什么区别？”

    “我就轻轻拍了拍！”

    盛淮舟不赞同地皱了皱眉：“你要去逛花楼？”

    兰娘脸色微变，却没有多问，离得近了，她便瞧见了明瑄腰上的玉佩，蓝田玉，雕刻纹样也是京中流行的，她开罪不起。

    感觉到微微的湿润，含珠蹙起眉头从他身上起来，秦梧只是看着，就恨不得将方才孟浪的自己掐死，他竟然叫他皱眉了，真是罪不可赦。

    终于抵达了明月楼，入眼情景堪称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雕梁画栋的楼阁灯火葳蕤，各色小倌姑娘令人应接不暇，躲过门口招揽客人的三等小倌和姑娘，明瑄和盛淮舟踏进了明月楼正阁。

    “屁股？你还摸人家屁股了？”

    星河影动，夜色朦胧，桂子香气缭绕，明瑄拾掇一番正准备去明月楼寻今日路上撞见的小可怜，哪知半路上遇到了盛淮舟。

    盛淮舟攥着缰绳坐在马背之上，长相桀骜，剑眉星目，打眼一看，颇有几分唬人，实际上他同明瑄一样是那等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此番瞧见明瑄兴致盎然，便挑挑剑眉，问：“去哪？”

    兰娘却面不改色：“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