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半夜,但睡了一整天的我没有半点睏意,便走到厨房想找点吃的。麵才刚泡好上桌,洗漱完毕的侯畅这时从浴室中出来,不怀好意地笑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分我一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对旺仔这么好。」浓浓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我没好气道:「你不是刷过牙了吗?」又是那轻浮的模样,他道:「没事!一会儿要亲你前,我会再刷一次的。」「不分!」我怒回。挑了挑眉,他假装讶异道:「这是等不及我再刷牙,现在就要亲我的意思?」放下筷子,我忍无可忍道:「你每次逮到机会就跟我耍流氓,有意思吗?」「说实话,挺好玩的。」他笑道。「你有病吧!」将头靠在手上,他故弄玄虚道:「想知道为什么好玩吗?」我白了他一眼,拿起筷子搅散泡麵,不想理他。「这件事跟旺仔的事,我只说一个。你想知道哪个?」他用奸商的口吻问道。我头也没抬道:「旺仔。」「唉唷?对我不感兴趣?还是跟我玩欲擒故纵啊?」他轻浮道。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这样看我。」他语气中地笑意减了些。「怎么?你也会怕被人瞪吗?」但轻浮的笑再次爬到他的脸上,他道:「我会想亲你。」被这人彻底烦透,我决定低头吃麵,当他不存在。他笑了笑道:「逗你真的太好玩了!你确定不想知道为什么?」「不想知道!旺仔的事你爱说不说,我以后再也不问了!」若不是麵太烫,我真想一口干光,离开这该死的厨房。但突然间,他却突然自己开口了。不同于之前的语气,这次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在。「我以前有毒癮,很重的毒癮。」我愣住了。停下了吃麵的动作,抬头看着他。所以在十几年后,侯哥什么勾当都做,唯独不贩毒,是因为这个吗?「在我爽到不分南北的时候,楼下市场起火了。旺仔一个人爬了五层楼,将我扛到了外面。火势后来没有蔓延太大,但在我眼中,旺仔还是救了我一命。「也是在那时候,旺仔才知道我有毒癮这件事。其实我们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但他还是把自己跟我一起锁在了这公寓里整整七天,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逼着我戒毒。」他看着我,露出了些微笑意,但我知道他是在嘲笑自己。「你知道毒癮犯了的人,能有多不受控制吗?他一开始用身体压制我,后来真压不住了,就用床单跟我绑在一起。我打他也好,咬他也罢,他都只会跟我说一句话,忍过这阵就好了,忍过这阵就没事了。」我彷彿看见了镜片后的眼睛,泛起了些许湿濡。他擅自拿起我的筷子,不顾我意愿地吃了一口我的麵后道:「所以为了他,就算你要我挡枪,我也没有怨言。因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忽然间想起了十几年后,在他身上的两个枪伤。『那时候,就算死了,也值得。』指的原来是旺仔。那我若将旺仔带离开这个世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不用挨这两枪了?低头又吃了一口麵,他缓缓道:「旺仔喜欢你,你知道吗?」「有点感觉。」抬起了头,他看向我道:「你是真的会带他走的,是吧?」我坚定地点了点头。他微微皱眉,不再吃麵。拿着筷子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尖发白。「怎么?你捨不得他?你若真是为了他好,就应该知道,离开貂狼才是唯一的路。」我劝道。他没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道:「你会因为他喜欢你,一直跟他走下去吗?」我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见我没说话,他又接着道:「即便你并不喜欢他。」「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他了?」我不服气道。他不再说话,而是直直看着我,彷彿看久了,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咦?会读心术的不是我吗?想起这点的我,假装想抢回筷子,故意去碰了他的手指。但我没有听见半点心声,只感到一股像电流般的刺痛感,透过指尖传到了我心里。我忍不住收回了手。侯畅这时又回到他平日里轻浮的模样,笑道:「这么靦腆?碰一下都受不了?」我当然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刚才的感觉不对劲。难道只有他的心声我听不见?不应该啊!刚刚在沙发上,我明明听到过。
这是怎么回事?然而我还没搞清楚,他已经站起身来。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似笑非笑,他道:「你若辜负了他,我有的是办法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盘算小日子】发薪日当天,我满怀欣喜回家,一看见旺仔就开心道:「我发薪水了!」旺仔听了,也是一脸笑意。将我藏在沙发底下的信封拿出来数了数,我兴奋道:「现在有差不多五万了!按照这个速度,半年内还钱不是问题!我要彻底自由了!」「太棒了!姊!」旺仔也是十分开心。说真的,若没有他,我也存不了这么快。貂狼其实没给他多少薪水。旺仔会在他手下待这么久,除了偶尔能跟着吃香喝辣,最大的原因就是住宿。旺仔没做过什么正经工作,想走正规途径跟房仲租房子几乎不可能。即便手上不算宽裕,他却依旧每天消夜早餐送到我面前,就连日用品,也是隔三差五地替我补齐。就算我再三拒绝,他却总是用买多了,或是买一送一等烂理由搪塞我,想方设法地让我能存更多钱。明知道就算我存到再多钱,也未必对他有半点好处。但正因为他对我无私,所以我更应该替他打算。「等把欠你的钱也还了,再存一阵子,拿到疗养院的正职头衔,就能去贷款开店了!」我笑道。「我的钱不急!但姊要存多少才够去贷款啊?」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