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羚刚上大学就结了婚。他的父亲和女方的父亲是关系要好的朋友。
宋羚其实不想那么早结婚,但是母亲去世的早,是父亲一手将他和妹妹拉扯大。高考前父亲确诊了胰腺癌,他不得不离开父亲的羽翼立马学着生存。
宋羚的父亲叫宋品,在当地是小有成就的企业家。宋品晚年的愿望就是想要一个孙子。他时间不多了,所以宋羚不得不做出牺牲。妹妹才十三岁。
宋羚无所谓女方怎样,既然结婚生子是无法更改的任务,选择一个怎样的人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还记得第一次和女方见面的时候,他未来的新娘穿了一件白裙子,看起来是很温柔的那种女生。他在饭桌上知道了那个人叫齐慧,比他大一岁。
宋羚很努力的试过在第一次见面就建立好感,毕竟是可能共度一生的人,但他失败了,他是真的提不起兴趣。不单指齐慧,对面坐着任何人都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还没准备好可能是他还太年轻也可能是这场“定制”的婚姻。很多理由。
一个月后他们结了婚。
齐慧很温柔很细腻也很敏感,但宋羚对她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要和女性如何交流沟通、关心她们甚至做爱,除了接触女老师女同学和妹妹,宋羚也并无女性朋友,他觉得苦恼。
后来他去请教朋友,想知道他们如何与自己的女朋友相处,他们告诉宋羚会送礼物,一起出去玩,总是关心,必要时还需要一点惊喜和浪漫约会。
这些实在有点为难宋羚,宋羚想既然结了婚拉近关系的第一步是肉体之间到位,总归不会出大差错。而且父亲急切需要一个孙子,尽管这对齐慧不公平但他别无他法了。宋羚一度觉得自己卑鄙无耻小人作风。
于是过了半个月他和齐慧上了床,齐慧在床上动情的样子又让宋羚感到惶惑,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为了防止奇怪的事情发生戴了避孕套。齐慧在床上抱着他叫他老公,宋羚总觉得不应该这样,这实在不对劲,但一时半会他又想不清楚。
既然第一步并不是很成功,宋羚计划实施第二步,一起去旅行。他带着齐慧去看海,他们做了第二次,没有带套。
第二次的感觉同第一又次是差异巨大,不知是少了避孕套阻隔还是人类本能的主导,宋羚承认在高潮的一瞬间他有心动,假性恋爱——这是他对那种感觉的总结。
他们一起看了海,度了结婚后拖欠的蜜月。
意想不到的是只一次齐慧就怀了孕。当时在吃饭,齐慧将验孕棒推到他面前,他看着两条杠有些愣神。
可能是他没有齐慧想象中表现出来的惊喜反应,也可能是他平淡的表情和没任何改变的动作,这让齐慧有点伤心。
等宋羚注意到这一点后齐慧已经离开了饭桌,但他一开始其实是不知所措的,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感到兴奋。宋羚觉得忽然有一座很重的山压在他的脊梁,他想自己才十九岁,还想到自己甚至没有恋爱过没做过一切他这个年纪要做的事,一下子就成了父亲。父亲、爸爸,这两个字太沉重了,宋羚还没准备好,他还差的远。
其实宋羚现在回想起那一刻只觉得好笑,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把路想窄,想得残忍艰难,后来撞了墙回过头才发现也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怕。他当时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受了怀孕的苦的齐慧,他是个懦夫一直逃避他们之间的关系,逃避见面接触甚至连说话也被他单方面拒绝。
他也一直知道齐慧的父亲重男轻女,齐慧在原本的家庭生活的也不幸福。
宋羚对齐慧有罪。
他的劣根性凸显,他变得胆怯、遇事逃避不知所措。
一直到他的孩子降生。小婴儿好丑,他的舌头一舔一舔,比他的大拇指还要小。
人类的成长真是一个奇迹。
宋羚捏着婴儿的手,这一刻他忽然有些顿悟,他发现当父亲的感觉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新生命总能给人力量。
他要试着和齐慧走下去,不为别的,就当为了他的孩子。
但是他没想到齐慧有点疯了,他看到齐慧掐着婴儿的脖子要将婴儿扔下床。当时他要吓疯了,他跑过去推开齐慧夺回孩子。
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崩盘了。
他没有再将孩子给齐慧照顾,而他要和齐慧谈一谈的念头也搁置到了后面。
一直到两个多月后,宋品的癌症日益严重痛的住院,宋羚想不论怎样至少给爸爸一个交代,他要和齐慧把话说开。而当他接过齐慧下了药的水后这个本来没温情的摇摇欲坠的家是注定要分崩离析。
他和齐慧做了,压着指头数是第三次。宋羚睁开干涩疼痛的眼睛看到睡在一旁的齐慧,昨晚混乱扭曲的记忆搅的他头疼。他只觉得可笑,滑天下之大稽。他又怒不可遏,感觉遭受到了欺辱。
齐慧又怀孕的消息传来,他恨齐慧恨那个孩子。
宋羚这时候二十岁,二十岁真不是一个好时候,他想如果当时他再年长几岁,也不至于让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