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如今大祭司和卡利福都在插手这件事，心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你。”

    阿织：“啊我为什么要说。哼。”

    心教至今仍不少人在对此窃窃私语：绞死与肉身酷刑，到底哪个更残忍一些？

    礼心：“……………………”

    阿织再次强调：“不要用叠字叫他！”

    “零点五度也是酒，心教徒不能喝酒。”

    青树望向礼心的眼睛。

    在迁居久安之后，虽然传教过程中也不乏有异教徒接受净化后“拥难”——意即“拥抱苦难，追随苦难之主”，但更多是则是因腌臜世界而心生动摇的心教子民。

    听他这样说，青树放下酒罐忽然笑了，“你真的一点儿没变啊心心～太过心软的话做法礼者可是很辛苦的。”

    吵吵嚷嚷回到流浪汉之家，找了个角落坐下，青树才关掉“七彩灯”：“要省点电。”

    礼心低下头：“不，不会的……”但语气是自己也能听得出来的不确定。

    父母因此而非常高兴，破例允许她与一位吉格拉小朋友玩耍。

    青树不理不睬，托着下巴继续撩拨：“要是至今仍没有伴侣的话，把”而备受称赞。

    阿织：“哇靠！”

    礼心：“……”

：“为什么不说你认识小树？”

    “我从那个时候就明白，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无条件地爱护子女，至少我的父母不是。”

    “那是酒不是果汁。”青树说。

    起床迟了五分钟、默写字迹不够工整、家务时留下一粒灰尘、

    礼心暗暗地叹了口气：“无从得知，在我看来可能两者皆有。”

    阿织：“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前有青树，后有雨滴，所以卡利福才说：“年轻人不再虔诚了。”

    青树在被正式审查之前从家中逃脱，礼心再次将她带回教会时，手里握着她的一颗眼球，浑身血污且伤痕累累的青树已经濒死。她最后的罪名是“擅自离教且反抗法礼者”，因此当场惩戒，解除婚约，全家剔除以利可职位，且逐出心教。

    “她的家人什么态度？”青树有问。

    而大祭司会对离家事件如此重视，因为他不允许教义被质疑，也不允许自己的神谕会有无法进入的灵魂。

    青树：“还有更炫的：七彩灯，闪烁！”

    阿织：“哇塞！”

    阿织又从酒保那儿拎回几罐饮料，问礼心：“苹果味儿？蜜桃味儿？这是果汁不是酒。”

    礼心捏住他的两颊：“给我闭嘴！说正事！”

    青树：“哎嘿，给你们看我这次特意安装的贼酷的可潜水电子眼！”她掀起眼罩，露出眼窝里的电子义眼，“照明模式！”

    “两度怎么能算酒？”

    仿佛要把岩洞里那一幕从记忆中抹去，也不想让青树有追问“你们刚才在做什么”的机会，礼心简明扼要地，将“雨滴事件”目前事态讲述了一遍。

    “正因如此，我才需要尽快见到她，查明原委。”

    尤其是在久安出生长大的一代。他们之中以利可越来越少，很多年轻人都选择在世俗学校念书、毕业然后工作，他们依然是心教子民，依然遵守教义，但内心深处苦难之主与天国之门的形象已经越来越模糊。

    礼心暂时没有回答，而是注意她的表情，见青树只是喝酒，才说：“虽然很生气，但都非常疼爱她，一直在请求教会原谅。”

    至于举报罪名是否属实，在冷酷地展示出那颗眼球以及连呼吸都快没有的少女的法礼者面前，已经无人敢问。

    青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把离家出走想得太简单，又不懂得在网络上隐藏自己的信息，被人找到是迟早的事。我应该可以把她约出来，但是礼心，带她回去如何发落，你确定能由你做主吗？”

    也包括你吗？

    “也是，比起以利可家庭来说，吉格拉家庭反而比较容易沟通呢。”

    随着语音控制，一束白色亮光从她左眼里射出来，仿佛微型聚光手电筒。

    其实礼心明白，时代变化，心教无法像上世纪之前那样远离异教徒，靠自给自足生存。想要将《苦难书》继续世代传颂，他们就必须与俗世产生连接。

    果然，作为曾经的以利可很快就意识到严重性，青树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青树：“还会变色呢。看着，红灯！绿灯！橘色灯！七彩灯！”

    青树半天没有讲话，礼心也沉默。只有阿织左看右看，打开“果汁”送到礼心手边。

    “是单纯的疼爱女儿，还是疼爱能够成为以利可的女儿？”

    “反正心心今天已经违反教义了所以——”

    他要在新一代心教子民心中，重新竖立教义不可亵渎的神圣与威严。

    她沉吟半天说道：“礼心，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当初没有绞死我，如今教会才要用雨滴杀鸡儆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