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暖黄昏暗的床头灯把房间染得温馨不已。接着我听到了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声音。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告诫自己,吴邪啊吴邪
胖子说的太夸张,我上面穿着一个白色t恤,只是出来找闷油瓶太过着急忘记了穿鞋。
我按了按有些酸涩的脖子,扫视了一下房间,房间里已经没人了,昨晚在床下铺的被褥都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我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看着床头发了会癔症,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我回过神来。
“吴邪。”
可偏偏被这个闷油瓶子看一眼,我就丢盔弃甲,委屈得不行。
我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对闷油瓶太过敏感。只要发现找不到他,无论先前给自己建设的多么牢固的精神堡垒都会应声坍塌。
我这才意识到什么。
都是个百岁老人了,还要被孙子辈的人追着撵到地上睡。
眼下扫过地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两床被子,突然想起昨天明明是我睡在地上的。
我好像幻听了,可还伴随着狗叫声,膝盖传来濡湿的感觉。我睁开眼,看见一只熟悉的狗在我眼前摇尾巴,脖子上套了根牵引绳,绳子的另一边是小哥在牵着。
我不由得深深的同情起闷油瓶。
我吴邪,在闷油瓶去守门之后,什么时候都能靠自己。孤军奋战。清洗汪家人。在三叔盘口被反水的老顽固们团团围住都是一样。
又犯二了。在他面前。
是闷油瓶在说,“吴邪,吃药。”
我谴责自己。
我头痛欲裂,倏地抬手撑着额头。呼吸短而急促。
闷油瓶还能去哪?回张家?墨脱?又不告而别……
我想起昨晚在低烧半梦半醒间抱了闷油瓶,可今天见到他时却看他神色无虞,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烧傻了,一方面太过渴求这个瓶子产生的幻觉。
……我没不让你走。
“放屁,爷着急撒尿呢,鞋忘穿了。”我骂道。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但他一声不响的就走了。
翌日清晨,我被院子里小鸡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日头正好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入窗户,斑斑驳驳的投下倒影。
没来由的,有一种渎神的扭曲感。
“天真,你这是在玩什么?光天化日穿个裤衩子在自家院子,猥亵自己亲兄弟啊?”后面传来胖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香香的,是我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呼吸变得急促,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越过大堂门槛时脚步跨的很急,狠狠地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下子栽到地上。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吴邪,你真的完蛋了,这辈子彻底栽了。”
我心下一惊。
回想起他精瘦的腰,抱着我低声细语安抚,我倏地觉得浑身燥热。我猛地躺下,抓住枕头捂住脸,滚了一圈,又猛地坐起来。耳边尽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半天都缓不过来。
接踵而至的委屈和压抑几乎要把我淹没,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我透不过气,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
我愣怔着抬头看着闷油瓶,和他目光交汇在一起。
闷油瓶湿漉漉的短发垂在额前,半遮住眉眼,就站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一边牵着狗,另一只手提着几个塑料袋,装的好像是豆浆油条。
他娘的。闷油瓶。
我在他怀里睡死过去。
某种不受控的情绪蠢蠢欲动起来。
不肖子孙。
我不敢看闷油瓶,扶着腰站起来,一步一踉跄的逃回卧房,坐回床上思考人生。
睡地板是有些硌。难道昨天睡得迷糊,自己跑到床上舒服去了?
我第一次这么直观的观察闷油瓶的眼睛,他的眸子漆黑深邃,像是被浓雾深锁着的潭水,显得深不可测,令人难以捉摸。
今天睡醒的时候是在床上。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机械的执行闷油瓶的命令,冒着被他踹飞的风险,不管不顾的环住闷油瓶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
闷油瓶没走。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没有推开我。
是闷油瓶的声音。
记忆里模糊的画面又变得清晰,我一下子头晕目眩起来,耳朵嗡鸣作响。
我知道即使自己再不情愿,就算闷油瓶出了青铜门就告诉我他要去做别的事,我也没办法阻拦。我唯一能改变的只有死缠烂打跟上去。
我来不及穿鞋就冲出房间,客厅一个人也没有,昨晚我们一起看电视时喝剩下的茶盏还在。我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想打电话,颤抖着手解锁,进入通话页面,才想起还没来得及把准备好的手机给闷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