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说过,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我是忍足侑士,是一名精神科医生,我通常的工作负责心理咨询和治疗,当然作为医生来说写论文也是无法避免的。目前在私人诊所工作。在我职业生涯内,遇到了很多焦虑症抑郁症等心境障碍的患者,幸村精市是至今为止让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患者。
事情还要从去年夏天说起……
去年夏天的某日傍晚,蝉依旧在办公室外的银杏树上“知了知了”的叫着,到了傍晚也依旧不停,丝毫没有我们这些社畜拥有“下班”的意识。临近下班时间,今天下午预约的最后一位患者却迟迟没来。我看着手表,指针不停跳动,我想下班离开去与恋人约会的心越发强烈。
正当我在整理文件准备掐点开溜时,门被打开了。
一位拥有着紫蓝色微卷头发的男性开了门后用着不习惯但还要勉强参加体侧跑一千米长跑后的人惯用姿势:垂着头,一手叉腰一手扶着膝盖。
“呼……抱歉,医生。耽误了一些事情,我现在才来。”那个人抬起头看着我,并报上了名字:“我就是幸村精市。那个,医生。请问你要下班了吗?”说着,他有些焦虑地打量着办公室的环境,还不时地向着门外看。宽敞整洁的办公室还是对每个新来办公室的心理患者很陌生,即使是再普通的陈设对于没有安全感的患者而言,他们都在努力去习惯这个环境。
“是幸村精市先生吧?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表面淡定将最后一份文件放到公文包内,心里却恨不得立马出现在恋人面前。
“是这样吗?”幸村听到我这样说后显然有些失望。
“您那么远过来,口渴了吗?需要倒杯水给您吗?”我指了指沙发边放置的饮水机。
“不用了,谢谢。”幸村摆了摆手。
无视了寒暄,我直接进入正题:“抱歉,您明天早上重新来诊所预约吧。这个是诊所的规定。”伴随着“咔吧”一声我关上了公文包,提起它准备离开办公室。
“那个,医生。您在走前可以让我确认一下吗?”
正当我要思考眼前的这位迟到的病人要做什么时,他紧张地跑到办公室的窗前查看,我不想去猜测他是遇到了什么事在害怕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惧怕迫害的感情,因为我已经见过了不少拥有这种情况的患者。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只希望能把时间留给我的恋人。
幸村的视线对着窗外的银杏树,他的表情看起来很丰富,皱一下眉,又强行装着平静。他的手还攥着窗帘的一角,从心理上的下意识反应来说,幸村现在很紧张,内心可能在惧怕什么。
一不小心我又职业病上来开始分析幸村的动作,却被他注意到了。幸村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又向我点头致歉:“不好意思。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大概是心理上的,请不要误会,我没有被讨债结仇,医生您这里很安全……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他这样回答“心理上的问题。”确实让我放心许多,如果多来些人大概会更拉长我的下班时间。我推了推眼镜,寒暄地回答:“没关系,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们明天再见。”
幸村快步冲到办公室门前,他关上门后还特地按下了门把手按钮反锁了门:“医生。忍足医生。您现在最好不要离开诊所。否则我也保证不了您的生命安全。”
被威胁了吗?虽然我完全可以通知安保,但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携带小刀之类的危险物品时,我必须缓住幸村的情绪。当时我只把幸村当做和其他一样的心理患者,但事情远远没有我当时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病人情绪不稳定的情况下我必须保持冷静并且要让他放下戒备。“好吧。请让我和恋人报备一下。下班后我本来要去和他约会的。”我语气放松地走回办公桌前,也以此和现在情绪不稳定的幸村保持距离。
“抱歉,您不介意我打个电话给他吧?”
幸村愣了愣神,随即点头说道:“您请便。”
“喂?是我。抱歉啊小景,今天这边有个病人……嗯我知道,我们的约会纪念日我一直记得。回去一定补偿你。”打完电话后我重新坐回了工作的位置。
“不好意思。幸村精市先生是吧?”我从抽屉取出他的预约表重新核对信息。
“是的。我是幸村精市。”
我拿出工作用的笔记本:“请坐到我的对面来,幸村先生。”
见幸村的视线转移到办公室还在运行的冷气上,我便问了一句:“你觉得冷气还是太热了?”
幸村摇摇头,回答:“现在的温度刚刚好。”
我将录音笔放到办公桌上,幸村试问道:“我可以开始了吗?”他有点急不可耐,我按下录音键,对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叫幸村精市。今年26岁。职业是一名漫画家。我遇到了一些事情,大概……被其他医生诊断为被害妄想症吧。”
被害妄想症吗?确实从幸村进办公室以来是有动机可以说明他是“被害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