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啊老李?”庾怜盯着老李的墨镜,看他嘴皮子动着,但是却没出声,两根又浓又黑的眉毛都快他妈打结了。
“妈的老李,你说话啊别搁那嗡嗡嗡地念,老子听不到。”庾怜暴躁地用食指点了点老李摊位的桌面。
老李滑下墨镜用眼睛凝视着他,带着点瘆人的笑:“还是跟之前一样”
话还没说完,庾怜把五块拍在桌子上,起身就想走,又听见老李悠悠念着:“啧啧杀重身轻,天煞孤星啊”
“说几句你还急了,”老李叫住他,“都说了你本性又不坏,就是太害怕了,才浑身带刺儿。”
庾怜哼了哼声,不屑地笑道:“说啥呢老李,我这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烂命一条,我”
老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怜仔,别自轻自贱啊,你的路还远着呢,人自重便逢贵人嘛。”
“少来这套,快点收摊回去吃饭啊。”庾怜抿了抿嘴,自顾自往那栋脏脏破破的老楼里走去,与周遭的阳光分离。
老李在他身后喊:“你忍心让一个年过六巡的大爷独自收摊吗?”
“喂喂——帮忙啊!”
“嘿,这小子——”老李摇了摇头,把家伙装好。
“哟,李爷,今儿这么早收摊儿呢?”来人是东门菜市场屠夫一把手谢老二。
“是啊,庾怜那小子又让我去他那蹭饭。”
“呀,庾怜?那个隔壁镇克父克母克兄弟的庾怜?”谢老二摇了摇头,劝诫道,“李爷啊,看您这么多年还在替庾老爷照顾他呢?咱还是离那种人远点儿吧。”
老李背上身上的家伙,经过谢老二时慈眉善目道:“小谢啊,你先把你身上的血腥味去去再来跟我讲。”
庾怜一打开公寓门,就泄气似的把空壳书包丢在地上,仰躺在窄小的沙发上。
顶上的灯泡闪烁着晦暗的光,外头细碎的暮光昏昏沉沉照进来,似乎不太乐意光顾这间破旧的屋子。蒙蒙暗暗的屋子,橙黄黯淡的余光,以及愁眉苦脸的庾怜。
今天太他妈晦气了。
这破沙发也不舒服,“唰”一下庾怜就坐起身了,回想起刚刚在学校西门的巷子那遇到的少年。
本来今天说好要跟吴二条他们一起去老街为老板讨债,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吴二条一行人没有二十个也有十几个吧,少说也不会被人围殴啊,他妈的本来不用自己出面的。
结果吴二条也是嚣张惯了,看堵在前面的少年独自一人,嘴里还放话要带庾怜走。
什么?带走庾怜?他妈的他可是他们这一群人里面的头头,带走了那他吴二条的脸面往哪放?
当下吴二条就怒了,讽刺道:“你他妈是今天刚转过来的高一新生是吧?挺上道儿啊,知道在西中是庾哥做主。”
少年也没开口说话,盯着站在人群最后面的庾怜。
庾怜远远隔着对望,不屑一顾地朝他挑眉。小伙儿长挺高啊。虽然穿着黑色外套,但是扎眼得很。
估计得有一米九了吧,还壮的很,搁那一站冷冷的,挺有气势。
长这么大还少见的有人上赶着找他,镇上的人对庾怜可都是唯恐避之不及,毕竟他一过来西镇就被人套上“克父克母”、“天煞孤星”的标签。
虽然是这么想,但庾怜也不是好惹的主,主动寻声问道:“你家老板谁啊,怎么连小孩儿都雇?没人脉了?”
庾怜一挑衅完周围的人都笑了,吴二条贱兮兮地补充道:“还是你家爸爸妈妈叫你来啊?”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少年似乎没有生气,朝着庾怜的方向走过来:“庾怜?”
庾怜不急不缓抖了根百乐,自顾自点上烟抽了起来,眼神示意了吴二条,让他赶紧把事了了。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还得去老街呢。
吴二条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对着正要赶过来的少年猛一抬脚。
少年体格虽然硕大,但是却一点儿不笨重,轻巧地避开了,又四两拨千斤干脆利落地把人放倒了。
庾怜抬眼,看见少年蹙眉稍显不悦的神情,不像是在小打小闹,是来真的。
“啧。”庾怜不耐烦的用手捏了捏还没抽完的百乐,“麻烦死了。”
看来今天必须动手了,好烦。
周围的人伺机而动,但还没靠近少年就被远处的声音打断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争斗。
“少爷!”来者是个中年男人,从一辆黑色卡宴下来,随后车门甩得响亮的还有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女人,她驻足在车门前,来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个叫少年“少爷”的中年男人身着西装,高高壮壮的,看起来就不好惹。
“您没事吧?”那人又问了一遍。
本来被围攻的少年一转局势,现在被一群跟随黑色卡宴后方的保姆车下来的保镖围了起来,跟国宝似的。
“他妈的——你们谁啊?!”吴二条艰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