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陈榆的小狗死了

    宋池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完他便重新投入了“工作”中，留下陈榆一脸呆怔。

    章叶有些不解

    “等等。”

    “你的伤，哪儿来的？”

    大脑飞快地盘算着如何从宋池身上折现回她损失的五千块。

    夕阳烧红天幕，荒地上的枯树伸出枝干指向天空，像是恶灵的手指。

    宋池摸上自己的脖间，一瞬间有些犹豫，“这个是，我妈妈……”

    “别说没用的对不起，”陈榆开始变得不耐烦，“只要把钱还给我就行了。”

    陈榆视线粘连在了宋池的后背上，顺着那些弯弯绕绕的伤痕一条一条看下来。

    陈榆很快明白过来。

    陈榆皱了皱眉，觉得宋池太听话了点。

    挂断电话，她对宋池说：“我要回去了，你把这里收拾一下。”

    外婆的电话打过来了。

    “不用，”宋池摇摇头，解释说，“我等下就回表哥那里，可以自己洗。”

    抛开五官不说，宽大卫衣里的身材貌似也不错。

    “我知道你钱不够，”陈榆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明天我会去学校找你，到时候告诉你该怎么还我的钱。”

    宋池指着自己后背问：“这个吗？”

    但宋池不一样，他是个有良知的怪胎。

    章叶脸上笑意更深，拍了拍宋池的肩膀。

    宋池看了她一眼，接着拉起自己的上衣，给陈榆展示他的背部。

    “你回去洗干净，明天拿到学校给我。”

    陈榆怀着不太明显的悲伤心情，将纸盒里的小狗残骸下葬。

    仔细看下来……

    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客套的安慰话，没想到宋池像是看穿了她般，与她四目相对道：“这些伤都是小时候的了。”

    陈榆有些惊讶地发现宋池长得远比一般人要好看，只是他的表情和动作太过跳脱，很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五官。

    若不是这刻宋池在分外认真地挖着脚下的土地，陈榆大概找不到这样的机会来观察他。

    “嗯。”

    “那个人不会管的。”宋池小声道。

    “喂，外婆。”陈榆边说边看着宋池，“我马上回去，你放心。”

    “让我好好想一想。”陈榆将铁锹扔给宋池，“帮我挖坑。”

    宋池直接趴在了坑边捧出多余的泥土，卫衣卷到了腰上，露出了一小片背部。

    “可是……”

    小狗的坟墓挖好了。

    陈榆用脚将土壤夯实，抬眼发现天边的夕阳已经彻底消失，世界陷入了深蓝的暮色当中。

    实话说，她并不是很在乎他现在还疼不疼，她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年级上的传闻没错，他身上的确有许多奇怪的伤痕。

    “你爸呢？”

    陈榆站在一旁歪头打量他的动作。

    她的视线往下，注意到了宋池衣服上的污渍，指着“问”：你衣服很脏，要不要脱下来我帮你洗？

    算盘在心里打响，与其去找宋池那个所谓的父亲纠缠，不如直接找宋池，她无比清楚要从一个没有良知的恶人手里讨钱是何等困难。

    “好。”宋池给小狗的尸体撒下最后一把土，“……明天我在学校等你。”

    狗不是宋池杀的，按理来说她要找的人应该是他爸，赔钱给她的人也应该是他。

    至少目前来看，对于小狗的死亡，他好像要比她更伤心，虽然这看起来很奇怪。

    “可以吗？”陈榆打断他问了叶反应过来，抱歉地对着宋池笑了笑，接着“说”：我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这段时间在你表哥那里怎么样？

    宋池露出的那块肌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层层叠叠的交织着，仿佛是用荆棘刻画的图案。

    解释完后宋池打开蛋糕，切了一大块递给章叶。

    听见她的话，宋池点点头，默默地将项圈重新放回口袋。

    “我赔不起，我只有一千块。”宋池直接说了实话，声音越来越小。

    “……嗯。”宋池不太理解，但还是应和了陈榆。

    宋池听话地接过铁锹，将手里的项圈放进口袋，一言不发地弯下腰继续挖那座未完成的小狗坟墓。

    “你脖子上的东西，”陈榆指向宋池，“可以拿下来吗？”

    “很好，”宋池边说边打着手语，“最近我攒了一些钱，下学期的学费差不多了。”

    宋池蹲在坑洞旁，一动不动地盯着土壤深处的那团血污，鼻尖慢慢变红，然后吸了吸鼻子又跟陈榆说了声对不起。

    接着她冒出一个想法，看向宋池的那根银链，“在正式还完钱之前……是不是该拿个东西抵押？”

    陈榆刚要走，瞧见宋池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项圈，递给她说：“这个，你不要了吗？”

    末了补充道：“现在已经不疼了。”